關芙隻是隨意跟王祥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
王祥笑得很慈祥,目光轉了轉,還是落在了裴縉君身上。
在宮宴上他就看見過這位裴夫人。
今日一看,風采仍舊令人傾倒,果真是絕世無雙的美人。
一想到曾經史益視她如珍寶,新平公主也是把她走到哪帶到哪,裴縉君身上甚至仿佛有了一層金色的光環,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傾國之色”。
更是令人神往不已。
王祥笑了一會兒,就聽見撲通一聲。
他這邊沒留意,那邊為了爭看美人一陣推擠,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從船上掉進了河裡。
船上傳來驚呼之聲,船工正待救人,卻看見水中的兩個小夥子浮了起來,吐了兩口水,竟然在水中就往公主的樓船遊過去。
看那情狀,顯然是為了美人神魂顛倒,渾然忘我了。
船上各人麵麵相覷一陣,爆發出起哄聲和笑聲,緊接著又有兩三個年輕人跳了下去,就在水中遊過來,想得美人垂憐一眼。
王祥帶頭鼓掌叫好,水裡的人就更來勁了,擊出水花,遊得飛快。
關芙往下望,看著這些撲騰的人,忍不住對裴縉君笑了:“縉君若有意,不如作一副戲鴨圖,也記一記今日之事。”
她是有點大開眼界。
裴縉君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麼,隻是神色淡淡的,叫她這麼一說,再對照樓船底下撲騰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美人莞爾,對麵船上的人更是看直了眼,要不是船工呼喝不準再跳,這些人就都要遊過來跪倒在裴縉君前頭了。
王祥也看呆了一會兒,突然老大年紀發癲,對著關芙就大喊:“公主,不如我等可否有幸與公主同樂?”
關芙看了看裴縉君,她無所謂,關芙就點了頭。
兩艘船離得越來越近,王祥帶著船上的人到了新平公主的樓船上。
新平公主的樓船很大,一艘船雕梁畫棟、鑲金嵌玉,十分豪華,但這些人都直勾勾的盯著裴縉君,一個個連自己的姓名都忘了,還有些麵紅耳赤,眼睛都不敢抬的。
他們本來是在玉液湖上泛舟開文會,一個個的也都是當時的風流人物,不時有詩才就是會談玄論道,嘴巴平時叭叭叭能說會道得很,如今卻一個個都成了啞巴,兼患上了手足麻痹症,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手腳了。
王祥還算是其中定力比較足的,腦筋還算清楚,就笑道:“這些孩子們見了裴夫人,話都不會說了。”
關芙看出來了,不過這些人不是她的主要關注對象。
她叫這些人上來,主要是給王祥麵子,這老頭雖然看著風雅風流又不靠譜,實際上心眼不比馮靜少,從做事手段來看,雖然中庸,卻不是糊塗蟲。
相比馮靜派出來銳氣逼人的馮擒虎,這位王祥並沒有表現出鮮明的銳氣,且實力較弱。關芙衡量過後,認為可以跟這位走得近一些。
權力就是製衡,越平衡,越穩定,現在顯然馮靜一門心思要出頭,拚命往前衝,她要是不往王祥這邊偏一偏,這蹺蹺板就玩不起來了。
宴會就繼續開了起來。
遊娘把從河裡遊了一圈的幾位年輕人帶去換上乾衣服,又吩咐船上的廚子上菜,有酒相佐,漸漸地,被裴縉君的美貌震懾住的各位文人騷客們也恢複了往常的樣子,開始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展示自己的才能,交流心得體會了。
隻是稍微激動了一點,為了博眼球,贏得美人的好感,互相之間辯論的有幾分激烈。
王祥人老心不老,也一眼一眼地往裴縉君身上溜。
關芙敲了敲桌子,對王祥道:“馮擒虎將軍勇武過人,我聽說,他在涼州平亂中當論首功。”
一說到正事,王祥就迅速靜了下來,臉上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笑道:“此話不假,馮擒虎真壯士也,常人不能及。”
他家裡就沒有這種勇武異常的子弟,有些叫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