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縉君在後院看書。
“讀的什麼書?”她問了一句。
裴縉君舉起書給她看,這是慶國的史書。
關芙把書隨便翻了翻,還給她,笑道:“那你看吧。咱們此時此刻,也在曆史之中呢。”
裴縉君楞了一下,暗自心驚。
公主是不是……彆有意味?她垂下頭,默然不語,眼裡突然亮起火。
她摸著書頁,心臟急跳。可不是,此時此刻也是曆史之中。
關芙叫遊娘給她準備大餐,她要好好吃一頓,開開心。
王祥撐不了多久,王家再這樣下去,真要傷筋動骨了。
她數著日子,悠哉悠哉地抱著期待。
今年春天過得很快,事情也很多,不是和裴縉君去西河郡看桃花的好時機,還要再等來年春天。
所幸她也不急。
果然,入了夏天的時候,王祥頂不住了。
他恭恭敬敬地到了公主府,老老實實地求關芙救他。
繼續強撐下去的話,時代為官、本就是龐然大物的王家,真的要傷筋動骨,難以保全了。
他早該明白了,想摘樹上最高處的唯一一個桃,是要付出代價的。
隻是他被蒙蔽了雙眼,隻看到了高處的風光。現在,王家哪怕是想全身而退,不再爭鋒,也來不及了。
馮家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流著油的王家。
新平公主此刻是他和王家最好的選擇,更是唯一的選擇。他沒有第二條路,不能讓時代傳承的家族毀在這一代。
關芙微笑著聽他說話。
入夏就開始熱了,裴縉君坐在一旁,為她打扇,慢送涼風。
冰肌玉骨,清涼無汗,如玉璧一般生輝的絕色美人,怎麼看,裴縉君都好像越來越美了。
但王祥此刻,一眼也不再看她。
他已經失去了擁有美人的機會。永遠也不會再有機會。
他恭敬的對關芙說出了效忠的誓言:“日後王家上下,聽憑公主差遣。”
他看明白了,隻做夥伴,新平公主是不會儘力幫王家的。
隻有王家成了“她的東西”,她才會儘力保全自己的資源。
關芙點頭:“好。”
她說出這一個字,王祥跪坐在地上,半晌沒吭聲。
他突然意識到,此前他和馮家的針鋒相對,和後期被馮家打得無還手之力,以及到現在不得不將王家獻給公主求得庇護,後麵似乎都有新平公主的影子。
他小瞧了這個女人。
隻是他不會後悔。
走到這一步了,是他技不如人。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關芙說話算話,接受了王家的效忠,得到了不少明麵暗麵的勢力和人物,就開始保護王家。她主導著王家上下,把馮家的招式都擋回去了,輕鬆自如,遊刃有餘。
王祥一開始心驚於她方方麵麵周到迅猛的應對,到後來心服口服。
他不如新平公主。
馮靜和馮擒虎也奈何不了她。他服了。
王家上下獲得了喘息的機會,關芙也終於破除了新平公主在朝中無人的劣勢,安排得更加得心應手了。
朝局再一次穩定起來。
不久之後,馮擒虎再次大張旗鼓,求娶裴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