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芙收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意外。
或者說她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此時眾小國並立,互相之間沒有天險相隔,慶國皇室衰微,各大世家紛爭不斷,一片亂象。
此時的慶國在鄰國的眼裡就是一塊香肉,誰都能來咬一口。
不咬上一口都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燕國隻是第一個動手的國家。
秦釗率領軍隊在慶國境內以戰養戰,不斷前進,各大世家囤積的財產和糧食就像一口口沒有爪牙的光豬,完全成了秦釗眼裡的美餐。
各國觀望的人一看,有了撕開第一條口子的人,也不甘落後,發兵慶國。
富貴險中求,什麼都不做,落在後麵了,就意味著不會有任何收獲。
在這個冬天,慶國落到了馬上就要被撕咬成碎片的險境。
在前線的馮擒虎急了。
他縱使天縱奇才,也不是神仙。讓他漂漂亮亮地把其他各個小國的人打回去,完全是在說夢話。
這一天,又是一場激戰。
馮擒虎打著打著,突然有斥候來報。
“將軍,黎將軍帶著十八萬兵馬,徑自北上去了!”
他把馮擒虎的十三萬大軍扔在了這裡,不管不顧了。
馮擒虎目眥欲裂,他突然就想了起黎樾背後那個恨的人牙根癢的女人:“新平公主……”
阻止他娶裴夫人為妻,還害他舉步維艱,落到今天的地步——
此仇不報,他枉為馮家子弟!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反派的關芙此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她籠著白狐毛的袖筒站在公主府前,遊娘替她撐傘遮雪。
裴縉君緊接著從公主府中走出來,她手裡還拿著沒讀完的一卷書,跟著關芙一起從容上了馬車。
馬車裡的銀霜炭烘得地板都有些發燙,一進馬車,鬥篷就穿不住了。
關芙笑道:“先去新平,過完冬天,第二年帶你去看桃花。”
裴縉君微微一笑。
關芙這一年,已經帶她看了牡丹,芍藥,荷花,菊花,梅花。看桃花,似乎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
馬車被穿著黑甲的疾風營圍住,緩緩離開了京城,在白雪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沒有一人膽敢阻攔。
關芙帶著裴縉君住進了新平的公主府。
說實在的,這裡的公主府更大,更豪華,規格堪比皇宮。這是新平公主的地盤。
關芙就坐在新平的公主府中,派出去的黎樾、孔石、蕭磐、陸鮮等人,已經遍布了整個慶國的國土。
“此時是亂世啊,縉君。”
關芙頗有雅興地同裴縉君下棋閒談,嬉笑感歎。
裴縉君落下白子:“該你了,公主。”
她神態放鬆無比。
關芙已經證明了,她有足夠的實力使裴縉君處於她的庇護之下。
不傷害,不利用,不拋棄。
即是姐妹,又是知己。
紅顏禍水的一生,似乎暫且不必擔憂顛沛流離。
第二年春天,桃花盛開的時候,戰亂已經波及了每個國家。
關芙帶著裴縉君去她西河郡的家鄉,看了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