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芙卻不害怕。
她害怕的從來不是這些和蕭寒平級的人,就她觀察,蕭寒是氣運之子,必然會有天命庇護,運道過人。
不要說是同等級下的比鬥,關芙敢猜測,就算是那邊那個金丹期的文景易,也沒辦法將蕭寒一擊必殺。
關芙就冷眼看著蕭寒和對手之間的搏鬥。
蕭寒劣勢儘顯,鮮血淋漓,看上去已經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了。
對手一邊攻擊他,一邊狂笑,笑聲中有種怪異的狂喜和悲涼。
然而蕭寒每一次被打得看上去奄奄一息,都會再次爬起來。
他的眼神也在一次次的失敗中更加堅定,猶如被烈火淬煉的真金,開始煥發出炫目的光彩。
對手盯著他,冷然道:“現在的你是打不過我的。”
他冷漠地舉起了手,眼裡有種狂熱:“認輸吧。”
蕭寒沒有說話,隻是有一次吐著血,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手不再留情,向蕭寒砍下最後一刀——
血光四濺,血液噴流,很快淋濕了玉佩,染紅了關芙的視野。
然而蕭寒第一次招架住了對手的刀。
是用他的肩胛骨將刀夾在了關節中。
他滿麵滿身都是鮮血,簡直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像個從血池裡爬出來的鬼似的,低垂著頭,姿勢怪異。
對手心中一驚。
上輩子蕭寒可從來沒有用過這一招。
上輩子的蕭寒是個正統的道修,他靈力磅礴,靜脈寬闊,悟性上佳,遠勝旁人,因此術法精妙高絕,從未遇過敵手。
他從來不長於身體之間的對抗。
但眼前這是怎麼回事?對手心中猶豫了一下。難道又變了?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很快調整了過來,眼神猛的波動,大笑出聲:“來得好!就讓我看看,現在的你是什麼模樣!”
蕭寒抬起了頭,眼神如刀光一般閃過鋒銳的光芒。
他看著對手,眼神裡的戰意和堅定竟然讓對手從脊背上一麻,全身都有一種戰栗的爽快。
“好!”對手再次叫道。
蕭寒舉起了胳膊,夾在他肩胛骨裡的刀,對手用儘了力量也拔不出來。
鮮血像條小溪一樣流淌,紅袖心中驚慌,頓時就要闖到台上。
梧桐峰代表攔住她:“紅袖,不能乾擾外門大比。”
紅袖揮開她:“彆攔我!再不攔住,他就快死了!你看這血!隻怕是全身的血液都要流乾了!”
那邊胡珊也被主峰的代表攔住了。
主峰的代表說得更冷酷:“生死有命,你且在這慢慢看。”
對手這邊刀抽不出來,看不下去,終於下了決心,棄刀而去,而蕭寒卻在這時候動了。
他像一隻敏捷的猿猴一般,身姿矯健地縱身一躍,帶著淋漓的血水,跳到了對手的背後。
沒有刀可以用的對手出現了破綻。
一百八十年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局限。他和他的刀相伴一百八十年,早已經忘卻了沒有刀應該怎樣應對。
但蕭寒隻有十八歲,他靈活機變,他有無數種可能。
他在心中念起了施法的咒語,儘管移動迅速,卻分毫不耽擱他一心兩用。
一轉眼間,對手的空隙出現了。
蕭寒眼睛一閃,一道火龍從他身前凝結而出,咆哮著衝了過去。
在場外臉色陰沉卻一直沒有異動的文景易,踢斷了千年鐵木的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