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習堂就不一樣了,習堂內放置燈器,隻要習堂有人,燈器就會亮起,對她這個貧困生簡直不要太合適。
夜幕降臨,亓妙蹭著習堂的光,撐著腦袋,梳理著書上的內容。
修行第一步,引氣入體。
想要引氣入體,要先意識到氣的存在,當感知到無處不在的靈氣時,就意味著成功了。
書上關於靈氣和修煉的內容對亓妙來說是玄之又玄,她不知道究竟怎麼樣才算是意識到氣。
她已經打破了自己固有的理念壁壘,但這好像還不夠。
亓妙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她對屏幕上出現過的武器、機甲充滿新奇,可這些東西真的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又變得束手無策。
亓妙下意識的向旁邊伸手,想拿出個工具熟悉手感,消除煩躁,卻摸了個空。
“……”
亓妙呆了一下才想起來,平日不離身的維修盒被她收在了寢舍。
她鬱悶的看了一眼空空的手心,然後就想到白日裡看到的畫麵。
蘭長老說所謂煉器,就是化物為器,物是器的載體,而物指的是世間萬物。
白日那鐵礦任由蘭長老捏扁搓圓,最後所變幻成的東西也是鐵製品,所以器也是寄托於物。
亓妙不由的擴散思維,要是控氣可以改變任何金屬和其他材料的結構,把它們弄成自己想要的東西,那豈不是她能用煉器徒手造機甲?
想想駕著機甲在修仙界亂飛的場景……
亓妙被自己漫無天際的想法逗樂了。
她沒有發現,在她瞎想的時候,她的呼吸變得綿長,身體上的疲倦也悄然減輕。
還是從簡單一點的東西琢磨比較好。
亓妙想著,視線從半空落到習堂的桌子上。
這是眼下很簡單,適合亓妙構想控氣的一個材料。亓妙摸了摸桌麵,指腹感受著木頭的紋路。
木頭可以造紙。
沒化學藥劑的情況下,控氣要先粉碎木頭,不斷摩擦、撞擊,使纖維帚化,然後加熱或者加壓、加水空融在紙漿,使其成為漿液,漿液鋪平脫去水分後,就成了紙。①
指腹底下的觸感變了。
亓妙微微睜大眼睛,她好像累出了幻覺,她看到習堂的木桌內,似有無形的機械刃從內部將木桌粉成碎末。
她剛在大腦裡所構建的畫麵逐一出現。
窗外的風吹過一麵書頁,亓妙眼裡隻剩下不斷重構的木頭。
然而沒幾分鐘,亓妙眼前劃過一抹紅色。
她怔了一下,抬手擦過鼻下,刺目的血色映入眼簾。
亓妙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麼,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下一秒,失去桌子支撐的書本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
清晨——
嶽懷和朋友在煉器坊門口撞上,兩人勾肩搭背的往習堂走。
你一句我一句的分享著昨天的學習心得,主要是嶽懷的朋友給嶽懷分享。
嶽懷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當著朋友的麵上下眼皮直打架。
朋友見狀歎氣:“嶽懷,你說你何苦待在煉器坊呢,你的天賦明明不在這裡……”
“停停停,”嶽懷一掃困倦,“宗門可沒有哪條規定說煉器天賦不夠就不能修煉器啊。”
“可你在這裡待著是煉器坊外門吊車尾,武道殿的長老隔三差五的就要找上門和咱們長老打一架,要煉器坊把他們的武道苗子放開,還你自由。長老們被纏的煩,對你的態度也不好,你還不如順了武道殿長老的願。”
嶽懷麵白如紙:“武道殿愛惜人才的方法我欣賞不來,我去那裡待了兩天,你知道嗎,就兩天,我被長老揍得連親娘都認不出來了。”
“你的體質本就是越挨揍越強。”朋友略顯無語,“你昨天跑的快,傍晚是武道殿的龐長老還來習堂放了狠話,說你要是還賴在煉器坊,他就把這兒拆了不讓任何人學煉器。”
“你聽聽!”嶽懷憤憤道,“它武道殿的人說話多不講道理,我不屑和他們為伍。”
兩人一路拌著嘴到習堂,朋友推開習堂時,嶽懷還在說:“我相信隻要我努力,未來的煉器一派,必有我的一席之地。”
“……”
嶽懷以為朋友無言以對,得意抬頭時發現朋友站在習堂門口,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看著裡麵。
“傻站著乾什麼,怎麼不進去?”嶽懷奇怪的說著,同時繞到朋友身邊,抬眸瞥了一眼。
滿目的白紙映入嶽懷的眼裡。
這個可以容納兩百多個弟子的習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一夜過去,所有的桌椅不翼而飛,留下了落滿厚厚紙張的空屋。
嶽懷傻眼了:“……”
不是,他們的習堂怎麼真的被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