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有一種直覺，覺得這不是薑虞傳給顧青的。
若是薑虞傳的，那麼這就是顧青壓箱底秘術，以顧青的狡猾勁，不應該傳給弟子才對。
除非顧青想把舒月當成替身傀儡，利用舒月推衍化天秘術。
然而顧青要是有這個想法，現在就不會去閉關，而是在觀摩舒月化天了。
是以，顧青是真的把舒月當弟子。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問題就大了。
說明顧青自創化天秘術，並且可能還有更逆天的秘術。
星辰聖母越想越心驚，當看到結果，看到顧青的逆天戰績，一人追殺一群仙帝，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真……真是這逆徒創造的秘術……”
“我這是收了個怎樣的怪胎逆徒？！”
星辰聖母內心翻起驚濤駭浪，美目望向顧青，久久無語。
忽然有些自卑，她可能不配成為顧青師尊。
也難怪顧青會被薑虞看中。
“這逆徒什麼都好，就是天生反骨，收入門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星辰聖母呢喃細語。
不再注視顧青，轉而看向舒月。
以她的境界，一眼就窺探出化天秘術的玄妙，甚至根據舒月展露出的道韻，快速推衍天衍道經。
對於她這個境界的強者，世間任何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一念通曉古今未來，衍化萬法。
星辰聖母推衍出天衍道經玄妙，眼眸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化天不化道隻是理想概念罷了。
一旦化天，生死不由己，有至寶輔助都九死一生，沒有至寶輔助，那就是十死無生。
且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
看看顧青就知道。
要是有十足把握，顧青怎麼可能舍棄化天秘術不用？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化天秘術是逆天秘術，對她啟發甚大。
至於修煉化天秘術，星辰聖母還真沒有想過。
任何一個強者，都有自己的道，彆人的道再逆天，也能借鑒，否則就是丟西瓜撿芝麻，永遠拾人牙慧，就永遠屈人之下。
……
時光荏苒，百年時間轉眼即逝！
盤坐虛空的舒月，周身彌漫天道法則，神聖超然，如同天女顯世。
在化天的瞬間，她便已經失去意識，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化天化地，化萬道規則。
隻有這樣，她才能超脫，才能得大自在，無生無死，永恒永存。
舒月真靈消散之際，短暫的清醒，心中湧現一股悲涼。
她知道，她成功了，成功化天，即將化道隕落，顧青給她的極品先天靈寶根本護不住她真靈。
舒月眼皮動了動，想要睜開眼，最後看一眼無量神教，看一眼姐妹們。
然而眼皮仿佛有萬鈞之重，無論她多努力，都睜不開眼皮。
“要隕落了麼……”
“隻要能幫到師尊，幫到宗門，隕落了也好，就讓我化天地化萬物，與宗門永恒永存……”舒月低喃。
長而翹的睫毛輕顫，兩行清淚劃過絕美臉頰。
在決定修煉化天秘術的時候，她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舒月雖然對世界滿懷眷戀不舍，但不能成為超脫者，不能庇護宗門，她寧願就此化道。
這條不歸路，終有人要走一遍。
不是她，就是師尊，又或者是彆的師妹，師弟……
……
“這逆徒真是不靠譜，太不負責任了……”
星辰聖母看了看閉關的顧青，又看了看舒月，微微搖頭。
想了想，紅唇輕啟：“小丫頭，化天秘術非人可修，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可以出手，把舒月化道的神魂，真靈，道果，從天地規則中撈出來。
舒月心中一喜，升起強烈的求生欲。
不過明白星辰聖母的用意後，舒月沉默半晌，神念感應四周，沒有看到顧青，她感動不已，又有些失望，不甘。
“師尊不可能放棄化天秘術的，師尊終有一日必定會再次化天，竊取天地道果。”
舒月本以為顧青會看著她化天，看著她化道，推衍其中玄妙，尋找化天不化道之法。
沒想到沒有。
顧青根本沒有想過要利用她。
“癡兒……”
星辰聖母一怔，沒想到舒月居然想用自己的生死來為顧青鋪路。
她的反骨仔逆徒，還有這麼愚孝的徒弟。
這太難得了。
星辰聖母自誕生以來，見證過天地寂滅，紀元更迭。
因為大道無情，追求大道者，也應無私無欲，無因無果。
修道修到最後，眼裡心裡隻有道，舍道之外一切美好，仇恨，都是浮雲。
她收了那麼多徒弟，翅膀硬了之後，還不是各奔前程，各有謀算，都想獨立一道，稱尊做祖？
若非她實力擺在那，早就被弑師，取而代之了。
想著，星辰聖母微微搖頭，也許舒月境界太低了，不能明悟。
不過看向舒月，星辰聖母神情帶有幾分欣賞：“不錯，有大毅力，不懼生死，求道之心赤城，不過，那逆徒不值得啊。”
顧青就是個天生反骨的反骨仔，也是個天生道種，已經頗得大道真諦，無情無義。
“祖師何出此言？”
舒月聽懵了。
顧青不是星辰聖母最愛的崽嗎？連核心傳承都傳給了顧青，讓顧青繼承道統，現在更是直接收為親傳弟子。
然而現在卻叫顧青逆徒，那為什麼還要收顧青為徒？
她不理解。
心中有些惱怒，想為顧青辯解，但想到對方是星辰聖母，她又放棄了。
“往事隨風，不提也罷。”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隻要你放棄化天秘術，本尊可帶你離開永恒宇宙，前往起源之地，參悟無上大道。”
星辰聖母聲音縹緲出塵，仿佛在舒月心底響起。
“起源之地？”
“參悟無上大道？”
舒月呢喃，內心悠然向往。
她苦修無數歲月，為的就是超脫，永恒永存，逍遙自在。
如今機會擺在眼前，舒月不可避免的心動了。
但也隻是心動了一瞬，果斷搖頭拒絕。
在太陰道宗之時，她想證道仙王，加入無量神教後，她想證道超脫。
拜顧青為師後，她想永遠追隨顧青腳步，想與宗門所有姐妹長生久伴。
這便是她的畢生追求。
跟隨星辰聖母離開，已經違背了她的初心。
“謝祖師抬愛，我意已決，與宗門永恒永存，此生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