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安感受著賀雲策絕情的舉動,睜著眼眸望他,表情裡滿是不可思議:“這事情是我一個人乾的嗎?你倒是會推卸責任!”
她神情癲狂,帶著幾分歇斯底裡:“你說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你,可從前是你求著我去治人,此刻也是你與我一起去開得香樓,什麼叫我害得你好慘?”
“這是我逼得嗎?”
賀雲策聽著她尖銳的嗓音,隻覺得自己耳畔嗡嗡的響,他想要說話,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接著,宋若安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哀慟了起來,她臉色灰敗,渾身大汗淋漓,再次拽住了賀雲策的袖子,放軟了聲音,苦苦哀求:
“夫君,我真的不能在官府受刑,否則我這輩子再也抬不起頭了。”
“……求求你,去給姐姐道歉吧,去向寧王求情,說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認罰,我們給銀子……求求京兆尹讓他不要打我啊……”
這次可與在侯府裡受了家法不同,在侯府裡受刑,沒有人知道,受得也是私刑,就算是祠堂裡的婆子再如何厲害,也終究打不死人。
可官府的鞭撻,不僅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刑,那行刑的衙役還都是手上見過血的!
這讓宋若安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接受?
她怕了,這次是真的很害怕。
宋若安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人沒了魂,就像是枯草一樣。
可賀雲策聽著她的話,卻連神情都沒有變動一下,他的表情始終很冷漠,隻是對著宋若安淡淡的說:
“若安,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宋若安聽見這話,如遭雷擊,整個人變得驚恐異常,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夫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要休了我嗎?”
若是她受了鞭撻之刑,又被休棄,後半輩子要麼是絞了頭發去當姑子,要麼就被宋府族裡的長老,用一根白綾吊死了!
她想著,聲音陡然變得癲狂了起來:“賀雲策!是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你說讓我做誥命夫人!”
“你現在在公堂之上,就要把我休棄嗎?”
“我不過是被人騙了,你就要休了我?你是想要我的性命嗎?”
宋若安字字泣血,那副涕泗橫流的模樣,讓公堂之上的京兆尹,都罕見的沒有打斷兩人的爭吵。
他伸長了脖子,連同兩旁站的整整齊齊的衙役,皆是瞪大了眼睛,津津有味的看著。
賀雲策聽著宋若安的嘶吼,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亂,亂的他無法思考。
他往後踉蹌了一步,又是有些出神的搖頭:“我不知道,若安,我真的不知道……”
前世的點點滴滴似乎在他的腦海裡一麵一麵的閃現,無比美好的瞬間,與現在成了鮮明的對比。
賀雲策有些茫然的瞧著麵前的宋若安,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和自己印象中的女人一點點都不一樣。
他沒有否定宋若安的話,隻是重複的開口:“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賀雲策需要時間,可宋若安已經完全沒有時間了。
她淩亂的頭發胡亂的黏在鬢邊,得知賀雲策沒有在一開始否定休妻的事情,就是心裡真的有這個想法,隻是如今還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