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看著蘇明禮撈起鬥篷,轉身便要走的模樣,也急急的跟了上去。
“不要翻臉不認人嘛小舅舅,你不讓我去,那我就去給林丞相的女兒治病,去求寧王或是秀王,總歸是要去的。”
“你就算是我不幫我,也彆阻止我……看在我娘的麵子上?”
蘇明禮身材高挑,腿長步子也大,宋熹之追著他走到了門口,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蘇明禮聽到最後一句話,眼角抽了抽,猛地停住了腳步:“你還敢跟我提你娘?”
他掃了一眼宋熹之身上單薄的衣裳:“送到這裡就好了。”
蘇明禮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了,宋熹之有些惆悵的站在門口,她第一次覺得說真話也是一種苦惱。
就應該瞞著小舅舅,哄著讓他帶自己去封禪大典。
可真相終歸是要說的,說了才能讓小舅舅、讓蘇家的所有人都有個防備,不至於一擊即潰。
宋熹之正想著,耳畔卻聽見一道尖銳的嘲諷聲,打斷了紛繁的思緒:“姐姐,怎麼獨自一人在冷風口站著呢?”
“看上去是和小蘇大人吵架了?從前聽聞你與蘇家鬨翻,如今又被小蘇大人厭惡,姐姐你這自私自利的性格,也該改改了,總不能到哪裡都遭人嫌棄吧?”
宋熹之掀了眼皮,就看見了宋若安一臉得意的站在她的麵前。
她望宋若安的身上掃視了一下,發現她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就像是一個球一樣。
宋熹之微微挑眉,正愁自己沒地方發泄,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我再不堪,倒是也不會被官府鞭笞,恐怕宋家往上數十八代,都沒有女眷受過這樣的待遇?”
“若安你昨日剛在京兆府受刑,今日便不要隨意出門,你已經傷了腦子、壞了心腸,可不能連身體都不好了。”
宋若安聽見宋熹之的人生攻擊,句句往她的痛處上打,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綠,氣得幾乎是要背過氣去:
“我今日來,是想告訴姐姐,過些時日我便要去封禪大典,姐姐有沒有想要我帶過去送給後宮娘娘的東西?”
宋若安揚了揚下巴,蒼白臉上滿是得意:“說來也怪,爹是禮部的官員,小蘇大人也是禮部的官員,為何爹爹願意帶我去,可他們都不願意帶你去呢?”
“喪門星就是喪門星,從小沒有爹疼娘愛,你總說爹爹偏心,可你為什麼不反思一下,他一共就兩個女兒,為什麼唯獨討厭你呢?”
“因為你是如此讓人生厭,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宋若安無比暢快的說完這話,句句都往宋熹之的心窩上戳。
看著宋熹之陷入沉默的樣子,她感覺自己幾日來的不如意都在瞬間消散了出去,整個人在瞬間變得神清氣爽。
今日一早,她收到娘的來信,知曉她和賀雲策,還有爹娘,都能去封禪大典,窺見天顏、接近權貴。
這是多麼讓人得意的事情啊!
娘在心裡還說,宋熹之那個賤婢,宋俊材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會讓她去這種地方的。
知道這個消息,宋若安便緊趕慢趕的來打宋熹之的臉。
因為她知道,宋熹之最在意親情,幼時的她,最難過的事情便是父親的偏心。
同樣都是女兒,為什麼宋俊材要對宋熹之像是仇人一樣呢?
誰知她一來,就一聽見了蘇明禮和宋熹之的爭執,好像也是因為封禪大典而起。
那麼她就更加暢快的殺人誅心了。
誰知就在此刻,一道穩健的腳步聲從宋若安的背後響起。
宋熹之和宋若安同時抬頭,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瞧見男人的模樣,宋若安幾乎是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