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人眉骨微抬,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的宋若安,隻是淡淡開口:“喪門星?”
“……就算是雲策近日再不如意,弟妹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話語裡有些玩味,還帶著幾分不怒自威,讓宋若安說不出一句話。
隨即賀景硯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雲策是沒能力,倒是委屈了弟媳。他分明自己就是京中的官員,可他官職不高,不僅不能帶你去封禪大典,竟還是要勞煩嶽父。”
宋熹之強忍著臉上的笑意,晃了晃手:“哎呀,雖然夫君你在小叔那個年齡,已經做到正四品了,可也不能事事以你作為標準呀!”
赤裸裸的炫耀。
宋若安聽見這話,咬緊了牙關,就連臉色都白了:“不礙事的,不過是爹爹的舉手之勞,他很樂意帶我和雲策去。”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爹爹不願意帶姐姐去,若是姐姐是在想去,那讓我回家再求求爹爹吧……”
宋熹之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眸一亮,便仰頭望向了自己身邊的賀景硯:
“倒是不勞你去求我爹了,我夫君是從二品的大都護,大概也在封禪大典的邀請之列,夫君能不能帶我去?”
宋若安一聽那“從二品”三字,嫉妒之火就在心中熊熊燃燒,她冷笑:“那也要人家願意帶你去才行。”
賀景硯也低頭望她,兩人如今離得極近,宋熹之隻覺得他的眼窩深邃,看不見底,似乎隨時能把自己吸進去。
隻聽男人的聲音輕輕響起,吹化了冬日的料峭:“之之會去的,但是不是以誰的女兒,誰的妻子,而是以自己的身份去的。”
“畢竟之之那麼厲害……”
宋熹之聽見這話,怔怔的望著賀景硯的眼眸出神。
世間再沒有比這更動聽的情話了。
她不是誰的女兒,也不是誰的妻子,她是她自己,她會醫術,會製香,她值得一切。
宋若安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樣子,似乎甜的是要釀出蜜來,她隻覺得自己的胃裡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她勉強的笑了笑,想要在賀景硯麵前維持最後一絲溫柔:“那就無比期待和妹妹一同去封禪大典了。”
賀景硯隻是客氣開口:“不必,之之會自己一輛馬車。”
宋若安臉上的笑容差點裂開了,她幾乎是要咬碎了牙齦,隻是囫圇的說了兩句,便轉身急匆匆離開了。
看著宋若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宋熹之心裡覺得甜絲絲的。
賀景硯的有力的長臂還在她的腰間摟著,如今他懷抱中的暖意,就像是幼時他毫不猶豫救下落水的自己一樣。
其實真正的愛情並不像是前世一樣,需要她一味的容忍或是哄著,嘔心瀝血的用儘一切,來幫賀雲策鋪路。
那簡直不叫丈夫,是叫兒子。
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