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下阿蓮一個人站在了原地,回憶著方才在趙千蘭手腕處看見的深深傷痕,就像是用什麼東西捆綁過一樣……
她思索了片刻,看著趙千蘭怪異的走路姿勢,又將視線挪向了她沾滿青苔的鞋底。
隨即將手上的東西搬回了屋子裡。
屋裡的宋若安、賀雲策正在和趙千蘭說話。
趙千蘭回憶著趙慶舒方才的話,深吸了一口氣,又是對著宋若安揚起了一個笑容:
“從前若安擔心的事情,此刻倒是不用擔心了。”
“正巧遇上了這個封禪大典,今日我與你的外祖母好好的聊過了,她答應幫雲策擺平從前的事情,也會把雲策引薦給譽王。”
聽見這話,宋若安簡直是欣喜若狂。
她就知道自己的推測是沒錯的,她娘在趙氏的地位確實是不容小覷,就算不是嫡親的外祖母,卻也要好好來幫幫他們。
宋若安想著,又是十分得意的看了賀雲策一眼,等接受到了賀雲策的眼神,她又是小心翼翼的問:
“那銀子呢?夫君如今手頭緊,娘您拿出些許銀子來應急嗎?”
趙千蘭感受著女兒的視線,揚起了一個笑容,又是點了點頭,表麵上十分雲淡風輕:
“銀子的事情也辦妥了,不過是官府的幾百兩銀子,馬上就能給你們。”
“好讓你們解決了燃眉之急。”
宋若安聽見這話,終於笑出了聲,她得意的仰著下巴,對著賀雲策高傲的笑了笑:“夫君,我說過什麼?”
“趙氏一族家大業大,我娘能說的上話,可不是像宋熹之外祖家那種小門小戶,寒酸的要死!”
賀雲策聽見這話,又看著趙千蘭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也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他舔了舔唇瓣,又是猶豫了片刻,隨即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其實……嶽母大人……”
趙千蘭疑惑的抬頭望著他:“還有什麼事情?”
“我其實不止欠了京兆府的八百兩,還要還兩千四百兩的印子錢,除此之外,我還欠了我大嫂一千五百兩銀子……”
“加起來一共是四千七百兩……還沒算欠了我娘的和鋪子要重新改裝的銀子……”
賀雲策如數家珍,讓趙千蘭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了起來。
“你……你……你居然欠了四千七百兩銀子?你叫我拿什麼還?”
趙千蘭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了起來,一個不小心便從軟榻上跌落了下來,下半身是火辣辣的疼。
賀雲策看著她劇烈的反應,也很痛苦的跪在了趙千蘭的麵前:“嶽母大人,是小婿對不起您,求您再想想辦法吧!”
“您知道印子錢對於一個官員來說意味著什麼……若是還不上,便要身敗名裂,而若是我還不上大嫂的脂粉錢,大嫂定是要鬨起來,此事東窗事發,父親便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到那個時候,父親徹底厭棄了我,承襲爵位便是再不可能的事情!”
賀雲策一邊說著,又是一邊膝行了兩步,扯住了趙千蘭的裙擺,眼裡盈滿了淚水:“母親!我叫您一聲母親!”
“就算是為了若安,就算是為了若安日後能成為世子夫人,成為一品誥命夫人!您也要救一救小婿啊!”
宋若安聽見這話,也朝著趙千蘭跪了下來,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母親,你就再跟外祖母借一點銀子吧!”
“求求您救救夫君!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呀!”
趙千蘭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兩人求情的聲音在耳畔隆隆回響,她的嘴唇都抖了起來。
天爺啊!天爺啊!
這都是什麼事情?
她這麼卑微的在那個男人身下賺來銀子,居然是要給宋熹之去買胭脂水粉!
一千五百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