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隻叫吳嬤嬤把牛乳往床底下倒,可吳嬤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僅是倒了床底下,還把牛乳倒在了衣櫃裡。
用清水略微衝洗後,又用箱子壓住,因此不能讓人察覺。
想來兩天過去了,那牛乳大概已經開始發酵,散發出了隱隱約約的臭氣,趙夫人有所察覺,但是根本找不到臭氣的源頭。
於是隻能拿濃烈的熏香壓一壓。
宋熹之微微眯了眯眼眸,便見趙夫人湊近自己,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陛下很寵愛良妃,珍嬪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謹慎的討好良妃呢。”
聞見那濃烈的香氣,宋熹之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眼見珍嬪身邊的嬤嬤還未走,宋熹之挑了挑眉,語氣幽幽:“趙夫人此言差矣,珍嬪娘娘與良妃娘娘關係好,一起抄經念佛,那是一樁功德。”
“你怎麼能說珍嬪是在討好良妃呢?這不僅是侮辱了珍嬪娘娘,也是侮辱了良妃娘娘。”
老嬤嬤微微蹙眉:“趙夫人慎言。”
趙夫人瞪大了眼睛,她方才隻是想要炫耀良妃的恩寵,於是順嘴一說,卻沒想到宋熹之竟是當著嬤嬤的麵,挑撥離間。
“我沒說過這樣的話,你可彆冤枉人。”
宋熹之望向了眼前的嬤嬤,點了點頭,隻是淡淡回了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於是便轉身進了屋子。
趙夫人見狀,想要對嬤嬤再說兩句,可那嬤嬤卻是乾脆利落的離開了,她便也隻能氣鼓鼓的回了屋子。
她坐在軟榻上大罵:“夫君說的還真是對,宋熹之就是天生的賤胚子,最喜歡的便是顛倒黑白,挑撥離間。”
既然夫君說不能讓宋熹之過得舒坦,那一定是有理由,她照做就行了。
其實夫君……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專門的關心她了。
夫妻能夠久違的一條心,讓他不要出去沾花惹草,其實她已經很滿足了。
趙夫人想著,又是覺得屋裡有莫名其妙的怪味:“嬤嬤,再把香熏得旺一些,明日我還要去與良妃娘娘抄經呢,要香香的才好。”
而在另一側,宋熹之剛一回了屋子,吳嬤嬤便忍不住叉腰怒道:“那趙夫人也太欺負人了。”
“不就是仗著年齡大,背後又有良妃撐腰嗎?便無緣無故對姑娘您使絆子,咱又沒礙著她。”
宋熹之飲了一口茶:“嬤嬤,你也覺得趙夫人對我的惡意太大了?而且是沒有緣由的,我們並沒有利益衝突”
吳嬤嬤可心疼了:“就是有人攛掇的,她與趙千蘭同族,定是聽了趙千蘭的話。”
宋熹之卻搖頭,前世的時候她也遇見過趙夫人,兩人點頭之交,也未嘗有過矛盾,可這一世卻不一樣:
“她與趙千蘭的關係也說不上好,趙千蘭也沒有那麼大的麵子,能讓她這樣失態的對付我,確實有些古怪。”
吳嬤嬤沉默了下去,思考著宋熹之的話,卻又聽宋熹之的聲音冷不防的響起:
“嬤嬤,今夜吩咐人去抓些螞蟻,然後放在趙夫人的屋子裡。”
吳嬤嬤疑問的瞪大了眼睛:“姑娘,您是想……?”
宋熹之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珍嬪,她一定是要見的。
既然趙夫人自尋死路,不自量力的要和她作對,那麼無論她背後的人是誰,先受傷的隻能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