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略懂’二字就是他的外交辭令吧。
“算了,直接問他,常有田家那個大梁突然改日子怎麼回事。”
“先生,您在常有田家所批下的日子,為何突然更改。”
“…”
這句話問出口後,倒是不像之前那般立馬就得到答複。
那人反而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麵前的盆栽。
良久。
“你為何會問起這事?”
“好奇而已。”
那人捋了一下胡子,想了想。
“倒也沒什麼不能說。”
“說來也巧…”
哇,丁薄行直覺這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很有分量。
連忙豎起耳朵,想要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我這邊突然有了一個出遠門的計劃。所以就想著提前把席吃罷了再走。”
什麼?
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光丁薄行覺得心梗。
連盆栽苗都僵直了。
“說話這麼大喘氣,你不要命了。”
怎麼能比他一個鬼還不靠譜呢。
“所以您老專門去他家說的星相變化就是指這個。”
“那是自然。”
“所謂道法自然,我們本身就是結合天時地利人和幾大方麵綜合來看,最後算出一個較為吉利的日子。”
“因為我有事,所以不能去吃席。換言之,那不就是人不和嗎?所以更改一個大家都很方便的日子,不是很正常嗎?”
我去,大哥,你是神棍啊。
這良心就一點長不了嗎。
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對方還能理直氣壯在這裡自圓其說,丁薄行真的很頭大。
沒想到蹲了幾個月的消息。
就這麼幻滅了。
人家都說開門紅,圖個吉利。
也不知道,他吐的這口老血,算不算?
“小兄弟,你先不要急著沮喪。”
“我看你這命裡可富貴著呢。”
說著便從桌子上翻找出一個珠串,隨手拿起放在了花盆裡。
“你我有緣啊,這個我就送給你了。”
但凡這件禮物貴重一些,丁薄行都能騙自己說,沒白來。
何況他那麼隨意的從犄角旮旯裡翻出來,活像是自己都不要了的東西。
他瞥了一眼那個珠串,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真的很潦草呀。
沒被潤過,盤過的珠子,眼看著有些都開裂了。
這真的不是馬上要丟去垃圾堆的東西?
“哦,對了。這串珠子我就收你一兩銀子好了。”
“相識一場也算老朋友了,就給你一個友情價好了。”
丁薄行沒想到他後麵還有大招。
當時血槽就空了。
一個揮手就帶著小盆栽回家了。
……
蹲守了小半年,卻換來一場鏡花水月。
他無時不在感慨,命運之多艱,識人之不清。
算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睡一覺什麼都會變好的。
似乎,他一直都是這麼過活的。
以前做人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做鬼還是這樣。
總是對一切都抱有期待。
事實上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嗎?
就在他躺在供桌上想事情的時候。
就看見常亦平偷偷摸摸的,扶著桌邊走過來。
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常玉的動向。
隨後就把手伸進了供桌的盤子裡。
將那串葡萄一顆一顆的揪下去吃掉。
“小東西我不去惹你,你反倒來我這裡拿東西。”
“還這麼會拿。”
“前幾天上貢的蘋果,梨你不拿,偏偏將小丫頭剛端給我的葡萄一顆顆的揪走。”
他再怎麼氣,對麵也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也不可能真的做什麼。
吃就吃唄,他少吃兩口得了。
哪怕他不吃也死不了。
隻不過,供奉的香火會對他的修行和福德有益罷了。
再一個也是因為他是個吃貨,生性|愛吃。
說到這兒他就想起來,上次小姑娘沒有給他買東西,他作為懲罰,就讓眼前這個小屁孩哭鬨了一夜來著。
他暗自搖了搖頭,不禁笑自己之前真的幼稚。
……
晚上一家人剛睡下沒多久,常亦平就哭鬨起來。
直嚷嚷著肚子痛。
常亦安也被弟弟的哭聲吵醒,過去父母那邊查看情況。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從飲食開始問起,然後一一排除。
常亦平害怕被責罵。
一直不肯開口,後來肚子疼的沒辦法了。
才不得已說出自己偷吃葡萄的事情。
“難道是因為吃了葡萄的原因?”
“不可能呀,那是中午時候王嬸特意摘給我的,怎麼可能有問題?”
“他們家人應該也吃了的。”
“可這孩子飯後就吃了那葡萄,咱們都沒事,肯定就是葡萄有問題。”
亦安站在一邊,看著父母爭吵不休。
又轉頭看了看供桌上的那盤葡萄。
那是她親手洗的,可她卻舍不得吃一顆,不然她此刻也能站出來說點什麼。
她走到供桌麵前,將那串葡萄提了起來。
正麵看著沒什麼問題,可轉一下,就能看到背麵缺了一大片。
想來是弟弟偷吃之後,怕人發現,故意使得障眼法。
“這葡萄也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弟弟怎麼就突然肚子痛了呢?”
“上次也是夜裡突然哭鬨起來,但次日卻突然好了起來,沒有一點事。”
“上次。”
“我忘了給他買吃食那次。”
“這次。”
“供品被偷吃。”
兩次都和這供桌有關係。
亦安覺得她可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回頭看了一眼圍著弟弟轉的父母,她悄悄的靠近供桌中間的那個泥塑雕像。
低聲詢問。
“這次又是你對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xiaoshubao.net。小書包小說網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