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向北倉皇逃竄的東賢王,突然看見自己麵前出現了大規模的騎軍,先是心底一涼,認為自己完了,被漢室包圍了,但是馬上他就意識到了,這並不是漢室的騎兵,因為漢室的騎兵各個裝備優良,而這些衝鋒的騎兵隻有少數披掛盔甲,拿的武器也都是和他麾下一樣的製式長矛,隨即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躲過了一劫。
緊接著,他心又提了起來,對麵那些人明顯不是西賢王的部隊,因為西賢王部隊的製式武器都是長槍,而非長矛,用長矛的隻有他,北賢王和中賢王,以及已經死了的南賢王,那結果就顯而易見了,來的人正是中賢王和北賢王的麾下,他與兩人結怨已久,對方肯定會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想到這裡,東賢王已經心死了。
短時間之內心緒的大起大落,已經讓他瀕臨崩潰了,突然放聲哭了出來,畢竟隻是一個剛剛及冠不久的年輕人,也隻是繼承了父輩的基業,才有些心狠手辣的心形,但那終究隻是對自己人而已,麵對如狼似虎的漢室軍隊,還有有著深仇大恨的北賢王和中賢王,東賢王那早就已經到達極限的弦終於是崩斷了,崩潰大哭起來。
“東賢王庭的勇士們!我們來支援你們了!轉過身繼續戰鬥!”
中賢王麾下的西院大王大聲吼道,他是中賢王麾下第一強者,和東賢王麾下的東院大王多次交手,隻不過都是輸多贏少,也就導致了他連帶著對東賢王庭沒什麼好氣,看著繼續逃跑的東賢王庭騎兵,他直接揮動武器,開始了屠戮。
“誰再敢逃跑,殺無赦!殺漢室軍隊一人者,賞十頭羊,一畝封地!上不封頂!”
在軍令的威脅以及中賢王庭西院大王的利誘下,那些還未真正和漢室交手就開始撤退的東賢王庭騎兵開始動搖了,他們來到戰場之後,一直在大軍的中後處,還沒有和對方交手呢,就開始撤退,本來就不情不願,現在又有了軍令,還有豐厚的獎賞,所以此刻一個個的回頭又殺了回去。
可是那些見識過自己同袍被擊殺場景的騎兵,此刻隻有一個逃跑的念頭,彆說是十頭羊一畝地了,就算給他們一個小型部落讓他們當單於,他們現在也不敢回頭,隻不過這些人終究是少數,很快就被殺光了。
不知道真相的三王庭騎兵彙聚,竟有接近十萬人馬,再度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典韋他們。
中賢王和北賢王來到了已經由大哭轉變為抽泣的東賢王身旁,北賢王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怎麼了,世侄,何故在戰場上哭哭啼啼的?”
語氣之中,也是不加以掩飾的嘲諷,他一直被上一屆東賢王壓製,上一屆東賢王死了,他兒子繼位,卻仍舊壓製打擊他,這讓他早就不爽了,但是奈何他的實力實在薄弱,這一次雙方會兵六萬餘兵馬,其中他隻有一萬五千騎,剩下的都是中賢王的。
區區一萬五千騎,這還是因為最近有一些東賢王庭的部落脫離了他們,加入了北賢王庭,這才讓他有了這些兵力,不然,他掏空自己的北賢王庭,恐怕也隻能掏出來區區一萬騎兵罷了。
對一個王庭來說,隻有一萬五千騎實在是有點磕磣,但是無奈,他掏空家底也隻有這些了,所以這一次,他不僅可以報仇,更可以憑借這一次機會一飛衝天,到時候,自己吞並了東賢王庭的勢力,在聯合中賢王庭,和西賢王庭一起瓜分天下,光是想想,北賢王都覺得血氣上湧,恨不得現在就拔刀殺了東賢王,以絕後患。
“哈哈哈,剛剛我哭是因為,敗光了父親留下來的家業,不過見到你們,我又要開心大笑了。”
東賢王用自己腰間白色的手帕擦掉眼淚,蔑視的看著眼前二人,眼神之中還有著一絲嘲笑的意味。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中賢王嗓音嘶啞,有些不理解東賢王的意思,十萬大軍在握,他們明明鎖定勝局了,為什麼從東賢王的話裡聽起來,他們好像是即將要麵臨失敗?
“什麼意思?哈哈哈,你們等會就知道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奉勸你們,最好離這裡遠點,越遠越好,彆等到你們麾下騎兵都死乾淨了,你們還要再搭上一條性命,趁著現在,漢室的那個猩紅殺神還沒有騰出手來,快走吧,逃命去吧,哈哈哈。”
東賢王越說越癲狂,看上去就像一個失了心智的人一般,全盤不像是一個曾經掌控匈奴第二大王庭的帝王。
“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北賢王厲聲問道,東賢王卻依舊隻是癡笑,沒有任何想要回答北賢王的意思,北賢王見狀,掄起拳頭來就要給東賢王一拳,他長時間被東賢王父子倆在各種場合奚落,羞辱,對兩人可謂是恨之入骨了,此刻看著東賢王這副模樣,而他又得了勢。
東賢王被北賢王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臉上,卻依舊隻是癡笑,對北賢王得質問置若罔聞,嘴裡不斷的重複。
“還
不趕緊逃命嗎?一會就都要死在這裡了,快逃吧,哈哈哈哈。”
北賢王見狀提拳還要打,但是卻被中賢王給攔住了。
“中賢王,我。”
北賢王還想再說些什麼,中賢王擺手打斷了他。
“他已經這樣子了,你就算打死他,他也說不了什麼,先戰鬥吧。”
聽到中賢王這樣說,北賢王才放下了自己舉著拳頭,把舉著的東賢王扔在了地上,朝著東賢王狠狠地唾了一口,轉身麵朝著戰場,不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