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劉哥,我剛看到林家的小寡婦,抱著木盆下河去了,要不咱過去瞧瞧?”
另一個也出聲說道。
因著劉屠夫經常剩下沒賣完的肉,實在吃膩了的時候,會順手給點劉賴子這個弟弟。
他們兩個便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劉哥長、劉哥短地吹著彩虹屁,以求能吃上兩塊帶著異味的臭豬肉。
“呸!帶路吧。”
劉賴子看了看隊伍後麵那漫天的灰塵,又吐了一口唾沫,帶著兩個小弟扭頭離開了。
陸家的迎親隊伍,一改昨天的做法,坐在隊伍最後麵那輛牛車上的幾個年輕人,手裡各拿了一把捆好的細竹條,一路走一路掃……
晴了好長時間的土路上,揚起了漫天的灰塵。
後麵的陳家隊伍,被逼得不敢靠近,隻得遠遠地跟在後麵,兩個隊伍間,形成了一條天塹般的鴻溝。
在陸家這個龍頭的襯托下,略顯寒磣的陳家隊伍,就成了蛇尾。
寥寥無幾的九個人,還有那區區六輛騾車,看著很是小氣,就連身為新郎官的陳家富,也被前麵揚起來的灰塵,弄得灰頭土臉。
“呸!陸文且那街溜子也太跋扈了,這不欺負人嘛!”
“就是!到了方家,咱哥兒幾個一起上,狠狠地弄他。”
“得了吧!昨兒回去的時候,要不是你們跟陸家人吵,說他們占了咱的風頭,人家能想出這麼個損招?”
“就是!這下好了,今兒他們不占咱的風頭,改踩咱頭上拉屎了……”
“你們還是不是男人?說出來的話,像個軟蛋似的,真丟咱老陳家的臉!”
“不是我們軟,主要是咱也打不過呀!看看人家那條長龍似的隊伍,人數比咱三倍還要多,你們中間,有幾個人能以一敵三?”
“唉!要怪就怪方家不乾人事兒,兩個女兒同一天出嫁,抬去他陸家的陪嫁這般豪橫,咱們陳家,就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陳家大堂哥總結了一句,“說到底,不過是家富沒有陸文且那街溜子的好福氣。”
剩下半句‘娶了那個沒腦子的姑娘’沒說出口。
整個迎親隊伍,沒有絲毫迎親時應有的氣宇軒昂,每個人都垂頭喪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去吊唁呢。
身後議論的聲音不小,前麵騾車上坐著的陳家富,聽了個一清二楚,他黑沉著臉一聲不吭,緊握著的拳頭,代表他這會兒氣得想揍人。
想他陳家富,憑著阿爹阿娘經營的這間雜貨鋪子,在親友麵前一直都是被捧的那一個,啥時候這麼窩囊過?
自己一個人窩囊也就算了,還帶著親友兄弟都一同被人糟踐。
哪個血性漢子能忍下這口氣?
要不是王麻丫的威力太過巨大,他恨不得立馬掉頭回家。
這窩囊氣,誰愛受誰受。
隨著一陣劈裡啪啦地炮仗聲響,和一浪高過一浪的鑼鼓喧天,陸家的隊伍進了村。
方家一眾大大小小的娃子們,都興奮壞了,加上來做客吃喜酒的,呼啦啦好幾十個,全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