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一擼,很是潑辣地舌戰起來,“大家看看我女兒的手,再看看她臉上的巴掌印,前兩天才把我女兒打得壞了腦子,斷斷續續地吐了兩三天,這才剛好些,他一抬手,就又被打成這副樣子了……”
“嗚嗚嗚,我可憐的雪梅,都怪阿娘啊,怪我當初瞎了眼,以為陳家是門好親,沒想到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窩啊……”
陳大江氣得理智全失,暴跳如雷地揮舞著拳頭又想打人。
這次看熱鬨的多了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幾下就按住了他,再也動彈不得。
隻得嘴裡發出困獸般的低吼:“放你他娘的屁!明明是她自己走路瞎了眼,摔成這樣的,現在竟敢賴到我的頭上!”
“摔?!”
劉氏毫不示弱,“大家看看啊!我女兒臉上的巴掌印還鮮亮著呢,你告訴我,咋樣的摔法,能在臉上摔出兩個巴掌印來?”
“這種人,竟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親眼看到的,他就是出手打了我女兒,還有臉說是摔得,我看是摔你手掌心上了吧,想必剛才的巴掌聲,各位街坊四鄰,應該也有好些人聽到了……”
“他欺負我家雪梅,不就是因著她父親和長兄出都門上工去了嗎,這糟踐我女兒,你要看不上,當初彆叫人趙媒婆來上門說親啊,現在人嫁進了陳家門,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吧?”
“現在還倒打一耙,汙蔑我們偷了你家銀子,誰能作證我們拿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拿了?說啊!你倒是說啊!”
她那一番有理有據的話語,讓眾人聽得義憤填膺。
就連陳家大堂哥,也羞愧地低下了頭,成親頭一天送魚肉過去的時候,堂弟媳婦在院子裡忙進忙出,他可看的真真兒的。
雖說看著不咋聰明,但那張臉卻是能看的。
可現在……
他扭頭看了看胸前掛著一隻手,臉上高高腫起的方雪梅,心下不禁也有些懷疑,就她那傻乎乎的樣兒,能找著堂嬸藏起來的銀錢?
莫不是真如方家嬸子所說,堂叔這是要倒打一耙,還拿他這個堂侄兒當槍使?
他看向被壓製著的堂叔,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頓時,心下就不開心起來,隻是為著陳家的臉麵,強忍著沒有發作而已。
欺負新嫁婦這種事兒,太過缺德,可彆再亂出頭。
周遭的輿論一邊倒,都對陳大江指指點點,說他事兒不是這麼做的,得為癱床上的陳家富這個兒子積點兒德。
主要是方雪梅這麼個慘兮兮的大活人在那兒擺著,大家下意識地就同情起了弱者,一句句指控的話語,不要錢似的朝陳大江傾倒而去。
陳大江百口莫辯,方雪梅臉上的巴掌印,確實是他的傑作,不要說彆人,自家親堂侄兒都不相信他,更何況不知事情真相的無關人員。
能收獲這麼一個滿意的結果,劉氏自己都沒想到,不但偷銀錢的嫌疑洗掉了,還把不可一世的親家公罵得灰頭土臉。
唉!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那包銀子,咋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拿走了?
她微眯著眼,打量著周邊的一眾好心人,期望能看出些端倪,到底是誰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