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氣頭上,自然啥話難聽罵啥話,嬸子她自己受不住氣倒下了,又關我阿娘啥事兒?”
“總不能我阿娘經得住罵一點,就得站那兒由著她罵吧?”
“我說句得罪人的話,這可是嬸子她自己上門找罵的,我阿娘好好地在腳店裡住著,她自己丟下我姐這個受了傷的兒媳婦,跑去跟我阿娘吵起來,誰對誰錯,誰是誰非?這不是一目了然嘛!”
“陳叔,是不是我們太好說話了,才讓你們敢這般蹬鼻子上臉?就像方家的院門,被你們踹成了這樣,你們咋不提一嘴賠銀子的事兒呢?”
她指了指堂屋大門外,臉上泛起了不耐煩。
幾句話,打的陳大江節節敗退,讓桌對麵坐著的陳家大堂哥,看得舍不得眨眼,越看越覺得這女人厲害,有理有據又有鋒芒。
唉!這樣的女子,他咋救沒碰上呢?
自家媳婦兒也不能說不好,但和這個女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陳大江氣得兩眼發黑,忍不住又想拍桌子,“你……你這……”
一直沒吭氣兒的陸文且,冷哼一聲,問道:“咋?想打架啊?”
他渾身一激靈,頓時就老實了下來。
陳家大堂哥看在眼裡,也沒再開腔。
這幾天,他快要被這個堂叔煩死了,這會兒有人治治他也好。
論嘴皮子,就沒幾個比得過方雨桐,哪怕陳大江做了幾十年的生意,在她手上,也討不了好。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讓人辯駁不了,旁邊又有陸文且坐鎮,他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
旁邊坐著的堂侄兒,純粹就是個吉祥物,他除了乾瞪眼,啥辦法也沒有。
天色越來越晚。
也不知道方家人是不是故意的,油燈都不給點一盞,他那一顆心七上八下……
既擔心在神醫家躺著的媳婦兒沒人照顧,拉了褲子沒人給換,又擔心陸文且那混不吝的,哪根神經沒對上,趁黑突然給他來那麼一下子。
他最怕的就是,這頓打,挨了也白挨,彆說治傷的銀錢拿不到,有這巧舌如簧的臭丫頭在,反而要倒過來給陸文且賠銀錢。
還有,要是他也倒下了,家裡就真的一個站著的人也沒了,銀錢又全被那賊婦霍霍掉了,到時,一家三口拉屎撒尿在褲襠裡,都沒人願意近身。
那就真的離滅門不遠了。
看清了形勢的陳大江,決定退一步,識時務者為俊傑,要實在氣不過,等回去以後,收拾方雪梅那賊婦出頓氣就是。
都是她惹出來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