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害羞地彆開眼,搖了搖頭,低聲說著不要。
林氏發愁地跟弟媳婦吐槽道:“這丫頭也不知隨了誰,有啥事兒,都往自個兒肚裡咽,想要啥,也不好意思跟我們開口,總要我們這做爹娘的來猜。”
聽了阿娘的話,阿花的頭,埋得更低了。
林氏又氣,又心疼,歎了一口氣道:“現如今,才她和知義兩個娃子還好說,我們做爹娘的總能顧著一二,等肚子裡這個小的落了地,往後再有了更多的弟弟妹妹,我都能想見,她得受多少委屈……”
方雨桐看看不知所措的阿花,又看了看無可奈何的大嫂…
很想說:既然顧不過來,你們就少生幾個唄。
但她們兩妯娌,畢竟相處時日短,這種話太過得罪人,也不好說出口。
隻是笑道:“咱們阿花心裡明鏡著呢,爹娘知道的委屈,可算不得委屈,怕就怕明明自個兒受了委屈,家裡的大人還不願承認……”
低頭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臉,問道:“是不是啊,阿花?”
陸阿花看了手裡的糖葫蘆一眼,甜甜地叫了句“嬸嬸”,說道:“我不委屈。”
一頓挑挑揀揀後,林氏買了兩塊細棉布,又讓掌櫃的送了幾塊巴掌大小的布頭,說等回去後,給娃子做幾個接口水的圍兜兒。
剛從鋪子裡出來,就看到陸文星帶著兒子在不遠處瞎逛。
“你們乾啥呢?”
林氏朝他們喊了一句。
見是她們三人,陸知義揚起笑臉飛跑過來,嘴裡嚷嚷著,“阿娘,嬸嬸……”
“張夫子收下我了!”
阿花舉著手裡的糖葫蘆,就迎了上去,毫不猶豫地從手裡取出一串,遞給了她哥。
陸知義摸了摸她的頭,將手裡的糖葫蘆遞到妹妹嘴邊,讓她先咬了一口,這才往自個兒嘴裡送……
方雨桐看著他們兩兄妹相處的場景,不由地又回想起,自己和大哥打得死去活來的時候……
腹誹道:陸家和方家不一樣,阿花的命運,自然也跟她不同。
陸文星走上前來,主動把她手裡的細棉布接過去,說起了隔壁街張夫子的情況……
“夫子人還挺年輕的,看著最多也就三十歲,他說隻要咱們知義有上進心,啥時候都不晚……”
“就是束脩有些貴,一年要三兩六錢銀子,比他之前念的那兒,足足貴了三兩銀子。”
見媳婦兒沒說什麼,他才接著說道:“好在難得的是,知義喜歡張夫子這人,還在夫子那兒,嚷嚷著就要在這兒念,出來以後,還拉著我給他買套新的筆墨紙硯呢……”
林氏心疼銀子,當即朝兒子眉眼一瞪,“家裡帶過來那麼多,先把舊的用完,再說買新的事兒,你阿爹賺幾個銀錢不易,你可彆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敢跟你……”
其實她想說:要是敢跟你小叔那敗家子學,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差點說禿嚕嘴的林氏,趕忙住了聲,悄摸摸看了眼弟媳婦,暗道好險,差點就得罪了人。
陸知義哭喪著臉,手裡的糖葫蘆,都沒之前的甜了。
在林氏的催促下,一行人又去了張夫子的私塾,為了給人家留下個知禮的好印象,還在路上買了兩盒精致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