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桐看著地上的阿奶,很是奇怪,她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害怕。
隻是覺得看不夠,一想到往後再也看不到了,她就不敢挪開眼。
她膽子雖說不小,但死人還是怕的,像上次的狗順,就算入了土,獨自待在陸家老屋院裡的時候,她還是會感到心裡直發毛。
陸文且來到堂屋,大伯還在發泄著對大伯娘的不滿。
不耐煩聽他們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他也沒繞彎子,大馬金刀地往桌前一坐,給自個兒倒了碗茶,一仰脖子全灌進了肚裡。
問道:“阿奶的身後事,你們可商量出啥章程來?”
方老三對阿娘的離世,還沒晃過神來。
聽到這話,他立馬精神起來了。
他們三房對阿娘的孝心,是真的。
但不想做冤大頭,那也是真的。
他縮了縮鼻子,帶了些鼻音說道:“按道理來說,你大伯作為老大,理應是他這邊為主,我們出幫著出點兒力就成……”
“但現在出了承宗這事兒,咱們也不是那不講親緣的主兒,就按剛才說的,一家湊一點兒,怎麼著也得叫道士過來,鬨兩天吧。”
方正田卻不同意,“那可不成,當初分家的時候,阿娘就曾說過,等她百年之後,我們二房隻需湊個人數就行。”
“這事兒雖說過去了十好幾年,但我可一直記著呢!”
“大不了,看在我們母子一場的情分上,我親手為她打一副棺木,木料還全用好的,其他的就算了,銀錢我是一文也不會出。”
聽到父親這樣說,方鐵柱有些不敢苟同,奈何手裡就那幾百個銅板,也沒說話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