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時初,謝安蒙著麵來到了血嶺黑市。
剛靠近峽穀入口,大老遠就看見張林焦急的迎了上來。
“老哥哥,你可算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謝安每次都是黃昏來此。畢竟這個點黑市才剛開市。今天謝安還刻意提前了時間,申時初就趕來,卻看見張林這般焦急,本能以為耽誤了事。
“可是耽誤了事?”
張林道:“那倒沒有。就是出了些狀況,我本想提前和你知會一聲的,卻一直不知道上哪裡去找老哥哥。”
謝安也有些不淡定了,“狀況?”
謝安素來謹慎,就因為白羽堂的一個執事,謝安尚且暗中考察了解了幾個月。好不容易談妥一切,可彆在最後關頭出了問題。
江湖險惡,對於謝安這種沒有背景的底層人來說,尤其缺乏安全感。
在張林的解釋下,謝安才明白事情的大概:
執事屬於虎狼門最初級的管事,雖然職位小,但虎狼門對此卻很重視。按著慣例需要考功堂派人下來現場考校新任執事的能力。
虎狼門設立的考公堂,有點類似朝廷吏部的考功司。專門負責考核官員的功過績效,並將考核結果記錄在案,最終作為官員升遷、轉調、留用、罷免或懲罰的依據。
虎狼門效仿朝廷設立考公堂,可見也是想確保門派內的管事升遷有據可依,做到公平。門派的掌舵者心中是存了做大門派的野心的。
原本考公堂派下來考校的隻是一個姓張的執事,是張林的熟人,早已打過招呼,走個過場就行了。
但是此番因為張標的死,考公堂對白羽堂加強了人員晉升的審查考校,竟然派來了高規格的長老,姓唐。
唐長老為人嚴苛,認死理。和韋香主和張林的關係都不好,油鹽不進。
事情就有了變數。
仔細聽完之後,謝安倒是沒有太多的驚慌。
他原本就做好了不完全靠人情上位的打算,過去一段時間都在爆肝練功,為的就是應對不好的情況。
如今雖然出了點意外,但謝安認為問題不大。
“多謝張兄告知。我心中有數。”
張林很是自責,“此事怪我沒做好。本以為走個過場就行,萬萬沒想到來唐長老這樣的大人物竟然親自來了,害的老哥哥還要動真格的。”
“張兄太客氣了。若非張兄引薦作保,我怕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是了,這位唐長老很了不起嗎?”
“那當然。唐長老在考功堂的地位不在堂主之下,雖然認死理,但為人正派,賞識人才。老哥哥若是能得到唐長老的賞識,那以後當真前程無量。”
謝安微微愣神,沒再多說。
見謝安沒有表露怨憤的情緒,反而泰然自如的樣子,張林在心中再次高看謝安一眼,道:“唐長老已經在裡麵等著了,我帶你進去。一會兒的考校,主要分為力舉和實戰。老哥哥的力舉應是沒問題,就是實戰……”…。。
張林一邊領著謝安進入峽穀,一邊給謝安普及考校的諸多細節和注意事項。
不知不覺,到了黑市的那個雅致小院之中。
剛進門,謝安就感覺到一股嚴肅的氛圍撲麵而來。
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儒雅中年人坐在屋簷下的太師椅上,身後站著一個將近兩米身高的提刀大漢。便是在雪天裡,這漢子上身也隻披了件單薄的褂子,露出一塊塊古銅色的肌肉,手裡提著的刀都有五尺長,威勢攝人。
相隔十米,謝安都能感覺到這漢子身上釋放出來的強大氣息。
“唐長老。”
張林領著謝安走到院子中央,衝唐裝老人拱手,態度極儘恭維。
謝安也跟著拱手叫了聲“唐長老”。抬頭瞥向這位唐長老的時候,發現此人的氣質和之前遇見的唐清風,竟然有三分神似,不過更加年輕一些。
莫非,都是唐家堡的人?
嗯。
唐長老端起案幾上的茶杯,輕輕抿了口茶,隨即瞥了眼蒙著麵的謝安,冷淡開口,“你就是韋典信中提到的那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