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幾天前西土的一係列大事發生過之後,在昆侖的領導下,西土原貴族幾乎全部流放。
西土四大家族眼見大勢已去,也是相繼放權,還政於民。
在昆侖在一係列的運作之下,原西土貴族議會已是名存實亡,在經過趙長安授意後,邀請了西土變革會的所有骨乾成員,準備召開新政權成立的討論會。
大會前夕。
趙長安坐在辦公室中,看著屏幕中準備萬全的主會場,不由得長歎一聲,隨後靠在長椅之上。
望舒則是緩緩走到了趙長安身邊,問道:“怎麼,艦長好像有點心事?”
趙長安揉了揉眉心,隨後才悵然開口:“望舒,當下來看,這個新生的政權,似乎隻有神權政治一種選擇了。”
望舒聞言,思索片刻,也垂下了眼眸:“的確如此。”
趙長安深吸一口氣,麵色艱難:“在西土建立神權政治,屬實非我本意。”
“西土變革會的那幫孩子們心性純良,但有些過於單純。”
“他們之前一直聽我和朗嗣說,要創造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而他們所想的,不過是推舉起一位解放妖奴的善神,以為這樣就足夠平等和自由了。”
“目前的變革會中,隻有朗嗣那孩子是知道我最初構的新社會……要是他知道我現在竟然反手又建立了一個神權政體,怕不是要爬出來,指著我這個老師的鼻子罵了。”
趙長安說著,苦笑一聲:“不能讓這些孩子們見到真正人人平等的社會,實在是令我慚愧啊。”
望舒聞言,頓時了然一笑,看來艦長所擔憂之事和她預想所差無幾。
“艦長,我當然知道您想要在西土複刻聯邦一樣的政體,但是在多種不可抗力的影響之下,這種願景已經相當渺茫。”
“西土已經被以祖龍為主神的神權政體統治了數萬年,對於信仰一道根深蒂固,短時間內想要建立起真正的大同社會,將會麵臨許多嚴重的社會問題。”
“這就像一個長久體虛的病人,若是你給他服用上好的補藥,反而會拖垮他的身軀,所謂虛不受補。”
望舒說著,緩緩坐到了趙長安的身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正色道:“艦長不要忘了,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對抗來自歸墟的威脅,這需要我們迅速凝聚起西土的力量,還需要我們發掘念舒的潛力,以保證將來可以對抗第九層的邪神。”
“而這聖庭的成立,一來可以平順地接手西土政權,迅速凝聚西土的力量,避免西土因社會轉型而產生的社會動蕩,更能為念舒增添信仰之力,一舉兩得。”
趙長安聞言,也終於在望舒的安慰下想明白了些許:“可能是我以前接受的聯邦教育,對於神權政治天然排斥吧。”
想起家鄉的一些冠冕堂皇的神教,望舒的眉頭也略顯厭惡地皺起來:“的確,在我們的家鄉,所有的神權政治都是欺壓百姓的罪惡之源,所有的‘神明’都是屍位素餐的偽神,毫不降恩,隻知一味索取。”
隨後,望舒又話鋒一轉:“不過,艦長不要忘了,在如今的世界,這裡的神明真的能夠降福於世間,賜百姓以安康喜樂。”
趙長安沉吟片刻,無奈長歎一聲:“對抗歸墟乃是首要大事,當務之急也隻能這樣,希望朗嗣理解我這個老師吧。”
隨後,他又抬起手,看向望舒:“對了,這個神教的教義擬定好了嗎?”
“第一條改一下,改成——人人生而平等,生而自由。”
“這就算是……我這個老師,給朗嗣最後的交代吧。”
“朗嗣,西土的神權政治,實乃情非得已,局勢所迫,望你莫要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