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院,敖夜過來的時候,蘇文龍已經站在小院門口迎接。
敖夜看著蘇文龍,出聲說道:“那麼大年紀,就彆在門口等著了。還是要注意身體。”
“雖然我歲數比你大了很多,但是師生禮儀不可廢。”蘇文龍笑嗬嗬的說道。“先生快請,我剛剛泡了壺滇紅,你來試試味道怎麼樣。”
敖夜喝了口茶,說道:“還是看字吧。”
蘇文龍就知道茶湯一般,不,是師父覺得茶湯一般......
將自己最新寫就的兩幅字攤開給敖夜看,敖夜點了點頭,又讓蘇文龍現場創作一幅。
蘇文龍醞釀了一番情緒,便提筆寫了張旭的《肚痛》帖。
敖夜端詳一番,稱讚說道:“形散而神聚,已得「飄逸」二字,這筆字算是入門了。”
“謝謝師父。”蘇文龍滿臉激動的說道,天知道想要從敖夜嘴裡得到一句誇獎的話是多麼的困難。“要不是師父辛勤指點,我怕是現在還在門外摸索。”
“辛勤談不上,隻有高瞻遠矚的指點。”敖夜說道。他偶爾過來一趟,一個月都來不了兩趟,主要還是蘇文龍自己勤奮苦練以及對草書一途的悟性。
蘇文龍不是新手,相反,他已經在書道上麵取得了卓越的成績。心性足夠的堅韌,又有著少年人難以具備的靜功,自己這個師父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往哪個方向走彆岔道了就成。
“是的,感謝師父。”蘇文龍對敖夜的說話風格已經習慣了,出聲說道:“這不是快要過年了嘛,我準備了一些薄禮送給師父,還請師父切莫推遲......”
“不用了。”敖夜拒絕,說道:“你有的我都有。”
你沒有的,我也有。
龍宮寶藏何止車載鬥量......
不過,他為了照顧蘇文龍的麵子,後麵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師父不缺什麼,隻是古人都知道在節令的時候給先生送束脩,到了現在我們怎麼能倒退回去呢?隻不過是兩方印章而已,還請師父務必收下。”
蘇文龍說話的時候,已經親自捧來兩個古色古香的盒子呈送到敖夜麵前。
敖夜看到蘇文龍的「小臉」之上一片虔誠肅穆,便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盒子看了一眼,一方雞血石,一方和田玉,雞血石紅似血,和田玉白如霜,質地品相皆為一流。
僅這兩塊玉石就價值不菲.......
“這兩塊石頭不值幾個錢,主要是找的章刻大家方道遠幫忙做的工.......”蘇文龍謙虛的說道。
敖夜詫異的看了蘇文龍一眼,這種說話的風格令人倍感親切,不愧是他們「凡爾宮」的家人。
“方道遠年紀大了,這些年已經很少出手刻章。我和他是多年的老友,這次是提著幾斤茶葉上門,厚著老臉請他出山的......”蘇文龍不無得意的說道。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方道遠的章不錯,我們家也收藏了幾款。”
“......”
敖夜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遞給蘇文龍說道:“既然你送了我禮物,我也禮尚往來一下。”
“師父切莫如此.......”
“這是「回春丸」,你每三月吃一粒,能夠讓你神清氣爽,身體強健.......多活幾年吧,彆字沒練好,人卻沒了。”
敖夜最擔心的就是人族的壽命問題。
他之所以不願意和人類有太深的牽扯,就是因為他實在太重感情了,受不了離彆之苦。
你一不小心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身邊的老友全都不在了.......這是一種什麼體驗?
一臉懵逼!
兩眼茫然!
滿心的悲痛!
“......”
蘇文龍懷著複雜的心情接過白色藥瓶,問道:“師父,這藥......當真有強健身體的功效?”
每個人都怕死!
如果能夠好好活著,多活幾年,誰不願意啊?
雖然敖夜師父的話不好聽,但是.......蘇文龍哪裡能夠經受的起這樣的誘惑啊?
特彆是到了他這樣的年紀,若不是家裡的孩子們看的緊,他都要被那些賣保健品療養艙的給蒙騙了......
敖夜看了一眼蘇文龍的臉色,說道:“可以讓你年輕十歲。我說的是身體狀態.......臉長到現在已經不可逆了。”
“謝謝師父。”蘇文龍心中狂喜。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臉不臉的不重要,如果能夠讓身體狀態年輕十歲.......這藥簡直是無價之寶啊。
比他送出去的那兩尊印章要貴重百倍。
還是要多給師父送禮物啊,畢竟,這個師父喜歡「禮尚往來」。
敖夜又告訴了一下蘇文龍的寫字之法,以及他常犯的一些細小錯誤,然後捧著兩尊印章離開。
蘇文龍殷勤相送,直到被敖夜給出手趕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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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酒吧。這是鏡海最火爆的一家酒吧。
現在是夜晚十點,酒吧營業的高峰期,一群群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年輕男女正呼朋引伴的朝著這邊湧了過來。
每到這個時候,MISS酒吧門口的金龍路就會堵得水泄不通。車水馬龍,熱鬨喧囂之極。
在不遠處有一條偏僻的巷子,沒有人知道它的名字。或許它根本就沒有名字。
但是,這裡卻是酒醉者解決自己的嘔吐問題或者排泄物的重要場所,也是那些動情男女還沒來得及找到賓館而在這裡啃上一嘴的「浪漫之地」。
巷子裡麵,一個滿頭銀發紮成小辮的老婆婆眼神陰沉的盯著酒吧門口,指著一個剛剛走進酒吧的黑衣小姑娘說道:“她叫敖淼淼,是敖夜的妹妹。她和敖夜一樣,同樣是鏡海大學的學生......據我所知,她是他們那個團夥裡麵唯一的破綻。”
“她好漂亮哦。”紅衣女孩兒雙眼亮晶晶的說道,很是羨慕的模樣。
“注意重點。”菜花婆婆挑起眉頭,出聲嗬斥:“你怎麼見到個人就覺得他們漂亮?”
“他們本來就很漂亮嘛。”紅衣女孩兒無比委屈的說道:“我又沒有覺得所有人都漂亮,我隻是覺得敖夜和他的妹妹很漂亮。”
“不管他們樣貌如何,他們都注定是我們的敵人。”菜花婆婆聲音尖細,怒聲說道:“我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接了這趟活,那就得完成雇主交給我們的任務。不然的話,蠱殺的牌子就會砸在我們倆身上.......”
“再說,小白現在生死未知,我懷疑已經落在了敖夜或者敖夜身邊的人手裡。我們得想辦法把小白找回來.......不然的話,小黑半個月之內不能與小白交配,就會爆體而亡。那樣的話,我辛苦數年養下的這兩條穿心蠱就全部報廢了。”
“哦。”紅衣女孩兒點了點頭,說道:“菜花婆婆,我明白了。那我們要做些什麼呢?”
“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她盯死,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想辦法與她接近,或者直接把她給綁了。”菜花婆婆一臉陰狠地說道:“等到她到了我們手裡,我就不信敖夜他們不束手就擒.......”
“我知道了。”紅衣女孩兒點了點頭,說道:“婆婆,那我們現在動手吧?”
“現在動什麼手?酒吧裡麵人那麼多,怎麼把人給帶出來?”菜根婆婆出聲喝道:“我們要做的就是伺機而動,等到她喝醉了酒從裡麵出來的時候,咱們再出手把她帶走。”
“我明白了。”紅衣女孩兒出聲說道。
“安心的等著吧。”菜花婆婆出聲說道。
正在這時,有兩個男人從巷子未端走了過來,一個男人打火點煙,恰好與菜花婆婆轉過來的臉對了個正著。
“我靠.......有鬼.......”男人驚呼出聲。
“你們是什麼人?”另外一個男人看起來稍微清醒一些,體格也強大一些,壯著膽子出聲喝道。
“路人。”菜根婆婆出聲說道。
“什麼玩意兒?”點煙的男人鬆了口氣,又覺得剛才自己的表現太過懦弱,出聲罵道:“老東西,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嚇人好不好?嚇死人也是要償命的。”
“是嗎?”菜花婆婆眼裡閃現一抹殺意,沉聲說道:“怎麼個償命法?”
說話的時候,手背上麵就已經鑽出來一條黑色的小蟲。
蟲子很小,與蒼蠅般大小。膚色黝黑,與這夜晚融合為一體。如果不是特彆之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紅衣女孩兒見狀,立即上前握住菜花婆婆的手,連同那隻黑色小蟲也一起捂在手心,怒聲喝道:“還不快滾?
“喲,小姑娘怎麼說話呢?長得挺好看,這性子可不討喜......”點火的男人正想強硬的逞一記英雄,結果臉上就挨了一記狠的。
他剛剛想要反擊,另外一邊的臉頰又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