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林寐自己等保送結果出來時都沒有因此而睡不著。
陶楂敲著字:周末我請你吃飯。
跟林寐聊完後,陶楂打開了班群,大家都沒睡,結果一出來,群裡就被新消息給刷了屏。陶楂根本看不完曆史消息,隻好先看最新的。
[陳向陽:我草,老子真是從分數線頭上飄了過去!]
[李馨瑞:我準備複讀了,不想去Y大。]
[陳向陽:這麼快就做了決定?多考慮考慮啊。]
[紀念:我還行,反正混個本科算球,一本還是姐賺了。]
[周一一:S大的,有嗎?]
[陳向陽:陶楂填的S大,@陶楂,學霸,出來發表講話了。]
[陶楂:上了。]
[周一一: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S大逛逛,先熟悉熟悉環境。]
[紀念:什麼啊,人家男朋友在S大,誰要跟你一起去熟悉環境?]
群裡本來就刷得飛快的消息此刻簡直是看不過來。
[陳向陽:????]
[馬藏文:什麼玩意兒?]
[趙烽:等等我捋捋。]
[李葭::紀念你的意思是陶楂在備戰高考的同時還談了個S大的男朋友,是這樣對吧?來人來人來人!組隊去暗殺這該死的學霸!!!]
[
紀念:李葭你不也談了個高二的體育生嗎?你報的還是B大,也錄上了吧,建議你先把自己刀了。]
[紀念:對了,陶楂的男朋友是林寐,不是同名同姓哦,就是我們學校上一屆高三那個全國大學隨便挑著保送的大佬林寐。嘻嘻。]
群裡再次被問號狂轟濫炸。
陶楂發了個流汗的表情,默默消失。
其實班裡的許多人,都被他討厭過,仔細想來,他們並沒有對自己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情,隻是當時脆弱又年少,任何情緒都被放大到難以承受的極限。他們隻是有點討厭,不是那麼那麼討厭。
但是馬藏文說他沒有肌肉並以此嘲笑他,還偷偷摸摸給自己和寧鑫報了五千米,他就是很討厭的那種。陶楂不打算將他洗白。
大家聊得差不多了,紛紛喊著困了,陳向陽作為班長才出來做最後的說話:周末還是聚一聚吧,我定地方,這次聚會估計就是咱最後一次到齊了,到時候我叫上老趙,反正她現在也管不著咱們喝不喝酒了。
其他人紛紛回複收到,沒有人說去不了。
隻有寧鑫出來發了個一條語音,很多人點開聽了,他說的是:我現在在馬爾代夫,過兩天要去阿聯酋,我實在是回來不了,我給大家報銷叭~陶楂我給你發了消息,你看一下。
班裡同學聽了紛紛喊著嚷著有人偷走了自己的富二代人生。
陶楂當時睡了,第二天中午醒了才看見寧鑫給自己發了許多消息。
[寧鑫:你跟林寐在談戀愛啊,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寧鑫: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寧鑫:那個貧困生說你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說我也沒有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秘密,我也發現不了你的秘密。]
[寧鑫:我很難過。]
[寧鑫:你是不是很嫌棄我啊?]
陶楂眼皮狂跳,他不知道原因,他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想法被寧鑫說中了,他就是好嫌棄寧鑫。
他捧著手機,夏天最涼爽的背心穿在身上,牆上掛式空調呼呼往下送著冷風,卻還是使他滿頭大汗。少年陷入了之前與林寐拉扯時同樣為難以抉擇清晰的境地。
他討厭寧鑫嗎?有時候挺討厭的,在寧鑫說“這個很貴哦我隻送給你一個人”的時候,在寧鑫說“考兩百分也沒關係,反正我家裡有錢”的時候,在寧鑫說“考差了沒關係,以後我養你”的時候。但討厭好像也說明不了什麼。他也用自己的小金庫給寧鑫買過價值不菲的禮物,寧鑫還特意為他一個人發了朋友圈,他也曾在寧鑫被人嘲笑傻子富二代的時候替他出頭,差點跟人打起來。
至少他們為對方做的,證明他們真的很要好。
陶楂構思了一篇小作文出來,寧鑫又發了新的過來。
[寧鑫:對不起,我不該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能跟我說說你跟林寐怎麼在一起的嗎?]
陶
楂預備將小作文全刪掉,猶豫良久,還是發給了寧鑫。
寧鑫:原來你真的嫌過我笨啊。
陶楂心頭一跳。
過了會兒,寧鑫發了語音,他在那邊哭得很慘:但你是唯一一個明知道我笨還跟我做朋友的人,我不管,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嗚嗚嗚。
少年心事,被屋子裡的冷空氣吹得在心頭飄來飄去,最後都變成了柔軟的棉絮,落在腳下,把腳下的路鋪就得綿軟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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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寐把陶楂從家裡接出來時,陶楂的眼圈還能看出來有些紅,在林寐問了好幾遍後,陶楂才說:“還不是怪寧鑫,好討厭,說那麼肉麻的話,真惡心。”
林寐慢條斯理剝了顆棒棒糖,塞進陶楂的嘴裡。林寐大概知道陶楂說的哪些話需要回應,哪些不需要。現在說的就不用,隻用聽著。
“我們去哪裡?”陶楂含了顆棒棒糖,口齒不清地問。
林寐扣著他的手指,“先去吃飯,然後我們去遊樂園,晚上有表演。”
陶楂回頭看了眼,“哦,那肯定要很晚才能回家了吧。”
林寐握著陶楂的手微微發緊,他笑了聲,“我今晚又沒打算讓你回家。”
陶楂慢了許多拍,從手指被捏得發疼開始,到看不見陶桐桐那精致漂亮的小花園了,他才慢吞吞“喔”了一聲,“那住哪裡?”說完,臉已通紅,在路燈下看著都很明顯。
“酒店還是我家,你選。”林寐無意讓陶楂更窘迫難安,就不看他。
“你家不還是家嗎?”陶楂手心緊張地冒汗,他想把手縮回來,卻被抓得緊緊的。熱死了,煩死了,討厭死了。
林寐頓了頓,“那去酒店,可需要身份證……”
“帶……帶了,”陶楂呼吸變得有點急,在林寐朝自己看過來時,他低下頭為自己好像有些奇怪的行為辯白,“在外麵做什麼不都要身份證嗎?萬一你帶我去網吧打遊戲呢?”
身旁四周無人,林寐動手有些粗暴地把陶楂的後頸子捏到了手裡,他側頭咬了陶楂嘴巴一口,笑道:“帶男朋友去網吧通宵打遊戲,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