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北京城的六月已然是炎炎夏日,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涼月睜開了雙眼,在繪春和剪秋的侍候下用完了早膳,又去小佛堂為弘暉上了一炷香。
院內便傳來福晉院裡貼身侍女紅梅的聲音。
“側福晉,奴婢正院紅梅求見。”
剪秋厭惡的皺了皺眉,扶著涼月坐在梳妝台前,拿起梳子為涼月梳頭。
給繪春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打發了來人,繪春見涼月不反對,便俯身一禮,退了出去。
繪春艱難的對紅梅扯出一抹笑容,行了一禮開口道:
“紅梅姐姐,側福晉身子不適,不宜見人,您還是請回吧。”
紅梅見狀,瞥了眼簾子後麵若隱若現的正堂,靜悄悄的,便也壓低了聲音詢問。
“側福晉可能起身了,今日卯時請安不見人來告假,福晉便差我來問問,可是身子還不爽利,要不要讓爺入宮請個太醫來為側福晉看看。”
繪春故作一臉驚喜的抬頭看向紅梅,聲音有些激動。
“真的嗎?紅梅姐姐,福晉真的說讓主子爺給側福晉請個太醫來瞧瞧嗎?”
紅梅見她這個反應,一時間臉色有些僵硬。
敷衍的扯了個笑容,便告辭了。
繪春看著腳步淩亂的紅梅輕啐了一口。
“呸!小賤蹄子慣會惺惺作態!”
狠狠的拿起腰間的帕子擦了擦剛才紅梅扶起她時拉過手掌,才轉身進了正堂。
繪春繞過下承八字形底座的木雕黑漆描金工藝製成的群仙祝壽圍屏。
對著端坐在紅木嵌螺鈿喜鵲登梅紋路的羅漢榻上屈膝行了一禮。
“側福晉,人已經打發回去了。
聽紅梅說正院那邊要問主子爺給您從宮裡請個太醫來瞧一瞧。
要奴婢說現在那位倒是好心了,當初咱們大阿哥起了高熱也不見她去讓主子爺求個太醫來。”
剪秋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涼月的的臉色,見她並未因此傷心難過才急忙訓斥道:
“夠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繪春白嫩的小臉還有幾分不服氣,有心想要反駁可看著涼月涼涼的視線,想到夭折的大阿哥不禁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