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天雲市某條街道的人行道上,零零散散地擺著幾張折疊桌子,街邊的路燈光線昏黃。
映照著稀稀的兩桌食客。
這是一個燒烤店。
此時有一桌,有兩個青年坐在那裡喝酒,一個是徐同路,一個是蔣升。
桌上七八樣燒烤菜肴,還有七八隻空啤酒瓶,地上的紙箱子裡,還有幾瓶啤酒沒有開瓶。
徐同路神情平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坐在他對麵的蔣升則顯得有點頹喪,抓著一隻酒瓶和徐同路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沒等徐同路將酒瓶湊到嘴邊,蔣升就已經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地大口吞下幾大口啤酒。
“嘭”一聲響,他將酒瓶重重地頓在桌上,抬眼塌著肩膀,眼神迷離地看著徐同路,大著舌頭吐槽:“踏馬蛋!小路,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好不容易做上ceo的位子,好不容易費心費力,拉起一個劇組,把第一部電視劇拍出來,這眼看著就要正式播出了,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這不是搞我嗎?
啊?這事要是早點出,或者晚點出,要麼在正式開拍之前出,要麼在播完之後再出,那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啊!
現在這樣,我這位子還能坐得穩嗎?老子這是要被打回原形啊!麻蛋!老子這次要是丟了工作,有這個黑曆史在,老子以前還能再拉到什麼像樣的投資?還能東山再起嗎?啊?”
越說越鬱悶,沒等徐同路接話,蔣升就再次抓起酒瓶,一仰脖子,又一次咕嚕咕嚕地吞下幾大口啤酒。
臉上全是頹喪之色。
徐同路眉頭皺了皺。
雖說蔣升不是他關係最好的朋友,但他們畢竟是大學同班同學,交情還是有的。
雖然他早就斷定蔣升誌大才疏,這輩子都未必能成什麼大事。
但……
蔣升落到今天的田地,徐同路心裡很清楚是誰的功勞。
他當初特意把蔣升請到天雲市,給蔣升項目,力薦蔣升去找席芷蘭拉投資,他很清楚自己一開始就是想讓蔣升去坑席芷蘭。
之前,他從未覺得這個計劃有什麼不妥。
隻想著怎麼讓席芷蘭入局,怎麼把她玩死。
可是,此時看著蔣升因為正陽集團的這次失利,而如此頹喪,徐同路心裡忽然有些不忍。
對蔣升這個老同學的不忍。
縱然他早就想過等蔣升玩垮正陽集團之後,他這裡給蔣升兜底,給蔣升在西門集團安排一個職位。
但……
眼前蔣升的痛苦,卻是真實的,他徐同路在坑席芷蘭的同時,蔣升這個老同學,也同樣被傷害到,不好受。
要放棄原有的計劃嗎?
這個念頭在徐同路腦中閃了一下,就被他否決。
桀驁不馴的人,行事向來果決。
徐同路從小就是桀驁不馴的性子,縱然近年來,他的氣質漸漸趨於平和,其實骨子裡還是桀驁不馴的。
要不然,他大哥徐同道都已經決定退出本省的市場,不與席芷蘭背後的官鬥的時候,他徐同路也不會仍然從徐同道這裡要來一個出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