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瞬間沸騰。
尖叫聲夾雜著歡呼聲響起。
季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邊,台下的聲音安靜下去,陸嶼修長指落下,清脆流暢的的音符一個個滑出,像是夏日的清風拂麵。卻撩動人的心弦。
陳安梨看著舞台上發光的少年,台下閃亮著應援燈,她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癡狂的粉絲,由不得跟著心頭和眼眶都溫熱。
“哎,你們家小朋友可以啊。”瞿清的聲音落在她耳裡,“哎喲,這要不是隻默默彈琴,怕不是要把我們正主的風頭也搶了。”
陳安梨被她逗樂,看一眼認真唱歌時深情無比的季風,忽然有些好奇,偏頭問瞿清:“哎,你和季風高中就認識吧?”
“嗯,快彆提,高中簡直是我的噩夢。”
“你還有噩夢啊……”陳安梨表示不信,“他以前應該很受歡迎吧?會唱歌會跳舞,還會撩妹。”
瞿清一臉“姐妹你有所不知”的看著她。
“這麼跟你說吧,他高中,除了學習和這張臉,一無是處。他這人沒有朋友的,隻有我……還是被他抓住把柄,被迫成為他無聊生活的一點調劑。”
陳安梨有些震驚。
那邊,歌曲過半,季風如約坐在鋼琴凳的另一邊,和陸嶼修四手聯彈,引得台下陣陣尖叫和大聲跟唱。
最後一遍副歌,陳安梨偏了偏頭,忽然看到季風鼓勵的目光看向季風。
然後,她看到她家自稱不會唱歌的小孩對著頭麥開了口。
“你如季風過境,裹挾洪水席卷我的心;
……
如果畫麵能暫停,我寧肯不要有天明。”
陳安梨:“……”
難怪!
她就說為什麼陸嶼修彩排時也試了麥;
她就說為什麼陸嶼修也陪著季風對詞!
季風給陸嶼修和聲,兩個人居然配合得異常和諧。
瞿清在一邊也振奮了。
“我靠什麼情況。這兩人背著我們做了啥!唱的很可以啊,玩兒經紀人呢!”
陳安梨根本無暇顧及她在說些什麼。
台上,燈光徹底亮起,陸嶼修微垂著眼睛,睫毛纖長,絲毫沒有緊張怯場的模樣,他反而怡然自得,像是真的想深情表演給某個人看一樣。
帶著少年感的清冷聲音順著耳鼓膜層層飄進人的心。
於千萬人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陳安梨忽然就想到這麼一句話。
少年的歌聲停住。
鋼琴聲流暢的進入尾聲,乾淨收住。
台下徹底沸騰起來。
季風笑著,暗示陸嶼修起來,兩個人一起對著台下致謝。
大熒幕之前在伴奏的位置打過陸嶼修的名字,此刻,居然又在熒幕最後又打了一遍兩個人的名字。
配合著最知名的兩句歌詞,畫麵隱去。
陳安梨的心跟著回落,卻久久不能平靜。
她跟著鼓掌。
前麵被季風拉著做介紹的陸嶼修忽然回頭看了她的方向一眼。
像是向她證明自己做到了一樣。
少年的唇角彎了彎,頰邊的梨渦深陷,再回頭的時候,被永遠記錄在畫麵裡。
——
陸嶼修下了舞台,被陳安梨一臉興奮地拉到後台休息室。
她彎著眼睛,激動和興奮寫在臉上,翻著手機和iPad,給他看微博粉絲和暴漲的評論,以及官網底下詢問和他相關的評論。
“嶼修,你真的太棒了你知道嗎!”
“這才隻露了一麵,你粉絲多了十五萬啊,十五萬!她們都在問你是誰家藝人,演過誰呢。”
陸嶼修正式出道了。
出道第一天,成果震驚了陳安梨。
演唱會結束,晚上是慣例的慶功宴,說好決不再喝酒誤事的陳安梨心情太好,於是和瞿清雙雙互灌,再一次喝醉了……
陸嶼修和陳安梨提前離席,被公司派的車送回家裡。
少年毫無怨言地抱她上樓,幫她卸妝,擦了手和臉,沒有多做任何不規矩的事。悄悄關上她臥室的門,一個人回了客廳。
今天也是高考填報誌願的截止日期。
他沒有告訴陳安梨。
陸嶼修瞥一眼時間,離結束還有十分鐘。
打開電腦,登錄自己的信息,陸嶼修看著上麵填報的誌願,原本清亮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
那上麵,原本填著臨夏大學天文係的地方,變成了G大金融學。
長指在鍵盤上點了點,陸嶼修蹙著眉,把信息改了回去。
他盯著上麵的信息,每隔幾分鐘刷新一下。
眼眸間的神色晦暗不明。
十分鐘過去,表上的時間跳過十二點。
陸嶼修看著上麵的臨夏大學天文係幾個字,以及報名截止的字樣,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少年關掉電腦,靠著沙發背,坐在黑暗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