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坐在一旁的瞿清終於忍不住了。
她抱著手臂靠著椅背,美豔的臉上掛著冷笑:“感情今天是嶼修專場啊,要不我們先回去了?免得礙事。”
陳安梨小小的拉了瞿清的衣袖一下:“清清……”
陳主管臉上一下有些掛不住,訕笑了一下:“這是哪裡話……季風這個季度的巡演一直呆在榜首,話題熱度第一,而且,嶼修也是他提拔的啊,他可是我們星雲的大功臣。”
瞿清冷笑:“當初看不上,現在又開始死命巴結人家。我們星雲還真是向來會做事。”
在桌上突然變得不受寵的賀俞和王莉臉色更加難看了。
王莉直接把筷子一摔:“感情我們賀俞給公司奉獻夠了,公司就該卸磨殺驢了。是是是,你們都是功臣,我們這種沒那麼多剩餘價值的,還是彆續約拖累星雲後腿了。”
一時間四起的發難和嘲諷,陳主管的臉色一下漲成豬肝色。
陳安梨無奈的蹙眉。
所以說,她有時候真的討厭這樣的聚會。
瞿清瞪她一眼,憤憤不平的還想替她和陸嶼修出氣。
服務生推著載著冰塊和紅酒的車來。
製作人咳了咳,剛好讓服務員開了紅酒,順道出來解圍:“大家都是公司的頂梁柱,榮辱與共,乾嘛搞得劍拔弩張的嘛。來來來,本來就是出來慶祝的,一起喝杯酒,下個季度更上一層樓!”
服務員順著座位給倒了一圈酒。
輪到陸嶼修的時候,陳安梨抬手按住了他的杯口。
一乾人詫異地看著她。
陳安梨麵色淡淡的解釋:“嶼修他感冒還沒好……而且,要開學了,他還要讀書,喝酒對身體不好。”
製作人乾笑了一下,順著解圍:“安梨說的也對。但是今兒這酒擺在這不喝浪費,你可得代嶼修享受了這份榮譽啊。”
陳安梨不是沒見過這場麵,很自然地點頭:“好。”
說是說,服務生也看得懂眼色,隻給陳安梨的酒杯裡象征性的添了一點,沒太為難她。
眼看著三足鼎立,大家各自成團,飯吃了一半,氣氛還是尷尬無比。
老板使了個眼色,於是陳主管主動出來開口調節氣氛:“這樣乾喝喝不出滋味啊,來,我們老規矩,玩真心話大冒險。”
製作人也跟著附和:“行。都是自己人,可不許造假啊。我記得去年也玩了,這桌上爆出來的可比頭條有勁多了。飯桌上的話,都不許外傳啊。”
說歸說,但桌上誰不是千年的狐狸萬年的鱉,在圈裡摸爬滾打成了精。
隨意開口間就把命門暴露給對手。
每年都要來這麼一趟,陳安梨還得感謝他們有資格混上了這張飯桌。
算了,有的玩,早點把飯局熬過去,也免了尷尬。
“這樣,嶼修是新人,從嶼修開始。”
老板親自點人,一桌人順著聲音看向陸嶼修。
陸嶼修卻徑直看向陳安梨,於是大家目光跟著看向她。
陳安梨被看得尷尬,她咳了咳,往前坐了坐,抬手把桌上空了的紅酒瓶放倒,給陸嶼修演示:“你來第一個轉這個瓶子,瓶口對準的人要回答你一個問題,必須是真話,回答不出的,就罰酒一杯。被點到的下一個人接力。明白嗎?”
陸嶼修的眼眸垂下來。
他頓了頓,站起身,修長的手指伸出去,在桌子正中央,微一用力,瓶子飛快地在透明轉盤上轉了起來。
原本是一個不被待見的遊戲,莫名地,卻因為陸嶼修的加入而變得受人矚目。
大家都屏息看著那個打轉的瓶子。
直到它速度漸漸放緩,再緩緩停下,瓶口對準了……陳安梨。
陳安梨愣了一下,很快坐直了。
陳主管他們很快有些如釋重負的笑開。
於他們而言,這是最好的結果,陸嶼修如果問到賀俞他們,可能免不了又是一陣劍拔弩張。
“嶼修這是,玩遊戲都偏心經紀人啊哈哈!”
“哎!可不能因為你倆熟就放水啊!”
“就是就是!”
陳安梨忽然也覺得有趣,她微微側過去一些身體,微笑的看著陸嶼修:“問吧,大明星。”
少年落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收緊,他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下呼吸,清冷的聲音出口。
“初吻……是在什麼時候?”
陳安梨愣了一下,笑容倏地消失,熱度順著耳根蔓延到臉頰。
眾人皆是一愣。很快,那邊年紀稍長的人因為他這幼稚而純情的提問不懷好意地笑了。
瞿清在一旁也沒忍住。
她拍著桌子逗弄陸嶼修:“哎喲,小朋友,你有所不知。我們安安啊,和男生牽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初吻得到遙遠的未來呢!”
賀俞幽暗的目光也看過來,唇角牽起一抹笑。
陸嶼修放在桌下的手緩緩放鬆。
心裡忽然說不上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落。
瞿清沒看出兩個人的暗湧,還在慫恿著逗弄陳安梨:“安安,你這個問題得換一個吧?初吻還在不在?”
陳安梨移開目光,心虛得不敢看陸嶼修。
周圍人的視線都聚集到她身上,讓她坐立難安起來。
等了等,陳安梨沒有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氣,猛地端起麵前的高腳杯,閉著眼把裡麵的紅酒一飲而儘。
眾人再次為她突然的舉動驚呆。
因為問題沒法回答或者不想說謊才需要喝酒……
陳安梨皺縮著眉眼挨過酒精的刺鼻和苦澀。
她猛地睜開眼,放下酒杯,再抬起眼皮時,麵上已經恢複了冷靜。
“不在了。”
陳安梨回答。
“啪——”
一陣刺耳的脆響。
賀俞手裡的杯子驟然落地,周圍像是冰封一樣陷入沉默。
陸嶼修的眼底的光也迅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