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清冷的氣息, 混雜著煙草的味道, 在逼仄的角落裡格外清晰。
陳安梨緊張得全身繃緊,躲開他越貼越近的臉龐, 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陸嶼修一隻手撐在陳安梨身側的牆上,鼻息間已經能感受到她緊張急促的呼吸。
木蘭的香氣,混合著葡萄酒的濃鬱, 居然意外的合拍。
意識像是瞬間被她的模樣和氣息攫取。
不夠,還想靠得更近。
陳安梨緊張過頭, 對他不知道要靠多近感到恐慌, 也對不知何時會來臨的失控感到恐懼。
“你……開始抽煙了?”
她偏頭躲過他的薄唇和漆黑眼眸,鼻尖擦著鼻尖而過, 陳安梨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驀地問到。
陸嶼修終於停住。
陳安梨手腕處的脈搏剛好貼著陸嶼修胸膛,是他心臟的位置, 帶動著更加強勁和熾熱的溫度, 突突跳動。
他垂眸看她著她的躲避,低沉的聲音緩緩回答:“偶爾。沒癮。”
低沉的聲音帶著些微暗啞,堪堪擦著她的耳際而過, 帶著她全身猶如電流穿過, 跟著顫動。
陳安梨下意識縮著脖子躲閃著。抵著他胸膛的手逐漸失了力道。
陸嶼修看她緊蹙的眉頭, 呼吸間全是她身上清淺的氣息。
想了想,他的聲音放緩了些, 卻也低沉到了底:“你不喜歡, 那就戒掉。”
猶豫一粒石子, 默不作聲地沉入了深潭。
太過輕易的語氣。
好像她的喜好心情,比他的一切包括欲望都還重要一樣。
陳安梨愣怔了一下,猛地偏頭看他。
陸嶼修逮著這個機會,隻微微湊近片刻,薄唇就輕輕貼上了她的。
久違的輕軟,帶著葡萄酒的甘醇氣息,霎時在鼻息間暈開。
陳安梨猛地睜大眼。
清冷的氣息驟然同她臉上的燥熱相撞,讓她終於緩緩回過神來。
“不要,你……”陳安梨的抵著他的手終於尋回一些力道,拒絕道。
她低下頭去,盯著他領口下第二課的扣子,眼神迷離,卻避無可避。
想到剛剛看到樓上的那一幕,還有之前的場景,她的心不知怎麼莫名泛酸,聲音也輕得不像樣:“你女朋友……會不高興……”
她不能趁著酒醉犯這樣的錯。
“是。”
他居然這樣輕易地就承認了。
陳安梨低著頭,心底的酸意像是被撕扯開來,霎時間彌漫到四肢百骸。
她吸吸鼻子,手下用力,幾乎像要逃離牢籠的受傷的小獸,不管不顧地掙紮著想逃離。
沒掙紮過三秒。
陸嶼修靜靜地看著她,忽然一隻手下滑,另一隻手抬起,穿過她的腋下,微一用力,就把她整個身體拎起來一些,用了些力道壓回了牆壁上。
後背嚴嚴實實地貼上牆壁的瞬間,陸嶼修一條修長的腿已經霸道而強勢地擠進了陳安梨微微分開的腿間。
陳安梨懵了一下,沒回過神來。
視線愣怔地看向低下頭來與她平視的陸嶼修,眼底的委屈和紅意還沒來得及收起。
陳安梨貼著牆壁,有些發僵,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隻因為,腿一定要保持站得筆直的姿態,稍一鬆懈,身體都會不可避免和他貼得更近。
以一種極度羞恥的姿勢。
陸嶼修看她安靜下來,目光對上她眼底剛剛醞釀出的晶瑩,空出一隻手貼上她的臉頰,很憐惜地撫了撫,聲音裡帶上了淡淡誘哄:“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高興嗎?我好哄你。”
陳安梨眼底含著淚,徹底愣住了。
一秒,兩秒……
腿鬆怔片刻,身體驟然相貼,她陡然回過神來,紅著臉站直了。
陸嶼修看著她出神又回身,以及很快躲閃起來的目光,低沉的聲音繚繞了一下,緩緩詢問:“不說?”
太過撩人誘哄的聲音。
仿佛她是一個鬨脾氣的小女孩似的。
陳安梨的委屈瞬間被擊得七零八落,忽然有些羞恥。
她垂下頭去,搖了搖,低低否認:“我不是……”
頭頂瞬間沒了聲音。
陳安梨有些緊張地繃直著身體,醉意和痛意讓她時而清醒時而茫然,陸嶼修卻想要拉著她沉淪。
她剛要抬頭,頭頂卻感覺到輕輕地撫觸,轉瞬即逝。
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那是陸嶼修很輕地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男人的薄唇緩緩向下,沒有太過分地欲望展露,像是看到自己久彆的心愛的伴侶一樣的野獸,溫柔地貼著她,碰觸著,同她的每一寸皮膚確認這真實的相逢。
額頭,鬢角,臉頰,被他輕柔地點吻過,直到唇瓣。
陸嶼修輕輕啄了她帶著酒氣的唇瓣一下,很快,貼著她的鼻尖唇瓣溫柔說話。
他說話時唇瓣會貼著她的震顫,略微帶著些無奈和甘願,甜蜜又微苦的心情,完整得傳遞到陳安梨腦內,直抵心間。
“是,”他有些自嘲地輕笑,“一直以來,都是我單方麵屬於你。”
陳安梨的心跳得瞬間亂了節奏。
她抬起眼皮,偷偷看近在唇舌的陸嶼修。
他現在確確實實可以稱為一個男人了。
皮膚仍舊白皙,但是臉龐的輪廓是堅毅而精致的,逐漸顯露出深邃的眼眸,自帶一種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微垂著睫毛,卻在對她說著臣服和歸屬。
這樣的迷人而不自知。
不,也或許,他分明知道的,可就是想要用這樣的模樣來誘惑她。
唇瓣在出神間被他撬開,緩緩深入。
陳安梨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他西服的衣袖,閉上眼睛前,看到他唇角舒展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