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梨抬眼看一眼門口,那裡掛了陸嶼修的西裝外套。門口什麼動靜都沒有。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等待還是期待什麼。
陳安梨暗暗腹誹自己,他也沒說要來房間找她吧,真是想太多。許是喝了薑糖水的緣故,腦內的畫麵成型,臉頰也燥熱起來。
想到明天還有工作,任務不輕,陳安梨起身關了大燈,爬上床鑽進被窩,又抬手擰滅了床頭燈。
屋裡陷入漆黑。
對比之下,窗外路燈照得透亮,飛雪的痕跡像是皮影一樣,在窗簾上播放。
她閉上眼,開始催促著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好快進入睡眠。
也許是在飛機上沒有休息好,也許是生理期太累了,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意識開始迷迷糊糊,陳安梨居然漸漸陷入了淺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視線被眼皮遮蔽,感受不到窗外路燈的微光。
門的傳來細微的打卡時“滴”的一聲。
陳安梨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門把手被擰了一下,很快門就被輕柔地推開。
幾乎是瞬間,她側著身,背對著門,於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驚醒後的心臟狂跳著,並且漸有加急的趨勢。
門邊的人久久站著不動,走廊透亮的光順著門縫照進來,把那人的影子拖得老長。
一直越過陳安梨的頭頂和眼睛。
不知道他對著一室黑暗,和陳安梨綽約的背影,在思考些什麼。
等了等,他終於緩緩邁動步伐,卻輕得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身後的門被更輕的力道合了上去。
那人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幽暗的路燈逐漸靠近,直到站到了床邊,視線裡都是被窩裡隆起的陳安梨的身影。
她背著他,似乎睡得很沉。
清冷的氣息混合著沐浴露的香氣,順著空調的暖氣緩緩飄入陳安梨的鼻息。
鼻子和大腦反饋瞬間就確認了這是陸嶼修的氣息。
身上的細胞仿佛比她的思維還要對他熟悉,幾乎是瞬間就卸下了所有防備。
還好是他。
陳安梨想,不過也是,除了他,還能是誰。
在床邊站定不到三秒,陸嶼修修長的指尖掀起靠近門邊的被窩一角,高大的身影很快在她身旁空出的床上輕輕側躺上去。
陳安梨發間的清香和她身上淺淡的木蘭花的香氣驟然變得清晰,陸嶼修抬手,緩緩自身後摟住了她。
懷中的人幾乎是瞬間繃緊了身體。
陳安梨還在思考著他直接闖入她房間的意思,整個人忽然被他抱了個滿懷。
她隻穿了單薄的棉質睡衣,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男人有力的臂膀和熾熱的胸膛。
掙紮間,陳安梨才發現,陸嶼修身上似乎隻穿了一件棉質睡袍,胸前的大片肌膚裸露著,幾乎是毫無阻隔地同她相貼的。
陸嶼修的手緊緊禁錮著她,卻不失溫柔。感受到她的抗拒,他的聲音放輕了許多,像是哄小孩一樣低低沉沉地落在她耳邊:“安梨,彆怕,是我。”
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隻是,這次,他坦然而親昵地喊了她安梨。
不再有那個將他們從身份上隔開的“姐”字。
陳安梨怔了一下,真的不再掙紮了。
陸嶼修的手臂動了動,讓她不至於被自己的手骨硌到。
低沉的聲音帶著撩人的意味落儘她的耳邊:“你在裝睡?”
什麼啊!
陳安梨臉紅了紅,很快帶了些被拆穿的尷尬和不悅否認:“本來睡著了,被你吵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在自己耳邊低低地笑了一聲。
很快,他說:“抱歉。我來晚了。”
這次聽清了,確實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的。
陳安梨的臉紅了紅。
這話怎麼聽得那麼彆扭。
她往前扭了扭,絲毫不能掙脫出他的懷抱。
不滿地小聲質問他:“你怎麼進來的?”
她隻記得他問了個房間號而已,可不記得自己給了他房卡。
“你不知道嗎?”陸嶼修的語氣帶了些微的驚訝還有調笑,“這家酒店都是陸氏的。”
陳安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看不到陸嶼修的表情,不敢相信地問他:“所以你就能隨意出入……”
男人有力的手臂繞上來,修長的指尖就貼上了她的唇,遮住了所有的語言:“也不是。我對前台說,我的女朋友生病了,但是我房卡放在了你這裡,現在進不來。”
陳安梨無語凝噎。更重要的是被他的指尖封住了嘴,還摟在懷裡,心臟以不受控的頻率狂跳。
“我在那邊登記了很多信息,證件也放在前台了。他們還要給你打電話確認來著……”
沒想到,他為了見自己,居然繞了這麼多彎。
陳安梨心裡驀然有些愧疚,夾雜了感動。
愧疚不過一秒,就聽陸嶼修帶了點笑意接著說。
“當然,最後還是因為經理認識我,直接給了備用卡。”
陳安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