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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長的眼睛之中滿是淚水!
身為聞名天下的才子,卻一直科場失意,甚至還給人安上了科場喪門神的名頭。
如今的徐文長對自己這得來不易的狀元頭銜無比珍視。
可是一想到恩師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徐文長的胸膛裡就有一股岩漿要噴湧而出。
恩師給了自己太多太多,而如今,終於到了自己回報恩師的時候。
“皇上,各位朝廷的忠臣,我徐文長知道,我那恩師最喜歡使用暴力!”
徐文長一句話說完,整個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有義憤填膺地表示要立刻為民除害的,也有覺得徐文長太過薄情寡義,過河拆橋的。
徐文長歎了口氣,繼續道:“可是,我那恩師,他的暴力隻對我們幾個弟子用過!”徐文長伸手將自己的衣袖拉了上去,露出滿是傷痕的小臂,眼中含淚笑道:“這裡的每一道傷痕,都是我恩師留下的,每次我與歸師弟不肯用功讀書時,他都會用棍棒教訓我們兩個,那時,我和歸師弟會在內心腹誹恩師,現在想來,是何等的不該啊!”
歸有光膽子比較好,平時人一多,說話也有些哆嗦,可是如今,麵對整個大明朝的皇帝、閣老、各部的堂官,歸有光挺直了胸膛,大聲道:“沒錯!恩師是我見過最偉大之人,我從未見他讀過書,也沒見過他將聖人的言語掛在嘴上,可是也正是在恩師身上,我才知道了什麼叫做聖人行不言之教!”
說到此處,歸有光有些激動,伸手撫摸了下胸口以平複心情,繼續道:“我家恩師以一池春水解決了自古以來的天花惡疾,你們聽說過嗎?”
眼見大部分人都一起搖頭,歸有光無比自豪地道:“旁的不說,單說這一點我恩師就可以比肩神農氏,可是我恩師深藏功與名,從來不宣揚自己的成就!後來,在花子廟,眾多百姓得了天花惡疾,那時節,朝廷撥下了糧款,卻是被人貪墨……”說到這裡,歸有光掃了一眼嚴嵩。
歸有光繼續道:“當時,太醫李時珍奉命救治花子廟的百姓,卻是無醫無藥無錢無糧,就在李時珍山窮水儘之時,是我恩師,派我和徐文長兩人拿著銀子錢糧前去救治百姓!”
說到這裡,歸有光有些激動,顫聲道:“我恩師就是這樣的人,可是現在,你們居然誣陷我恩師毆打朝廷命官,豈不是誣陷好人嗎?”
“啟稟皇上!”嚴嵩又站了出來,慢悠悠地道:“這包大農實在是個奇人啊,他門下弟子不但有藍神仙,還有今科的狀元、榜眼,如今,為了洗刷包大農,他的兩個弟子不惜當麵頂撞皇上……可見此人當真有過人之處!”
嚴嵩看了一眼徐文長和歸有光,心裡暗笑:和我鬥,你們還差得遠呢,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單這一句話,就足以要了你們所有人的命!
皇上最怕什麼,就怕手下人結黨營私!
現在包大農門下不但有藍道行,還有你們這狀元、榜眼,而且你們兩個還如此激動的在皇上麵前替包大農開脫……
“哼!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更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如果俞愛卿當真是包大農打傷了,朕不會饒過他!”嘉靖皇帝又標誌性的撅起了他的嘴冷冷道。
看了一眼跪在當中的俞大猷,嘉靖皇帝神色緩和了幾分,道:“俞大猷,你倒是說說看,是不是那包大農打傷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