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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人,有些事情可以看破,有些事情可以說破,還有些事情,隻能裝糊塗,而最好的法子,則是裝著糊塗就通吃天下!”趙文華站起身來,揮了揮手,房間裡的閒雜人等紛紛鞠躬退出。
“胡大人,如今這房間裡隻有你我二人,正所謂出我之口,入君之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走出這個房門,你便問我,我也不會承認的!”
說完,趙文華閉口不言,看著胡宗憲。
“文華兄,你我是什麼關係,何必遮遮掩掩,我胡某人絕不外傳便是!”胡宗憲也喝了一口茶,突然覺得這口茶好苦。
“我趙某人要的就是胡大人這句話!”趙文華嘿嘿一笑,這才低聲道:“胡兄可還記得之前閣老的那封書信?”
“啊!”胡宗憲忍不住低聲驚呼。
頓時,一條模糊的線索出現在了胡宗憲的腦海裡。
“難道!”胡宗憲猛地一拍桌子,怒目瞪視著眼前的趙文華。
“胡大人又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自己好啊!”趙文華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胡宗憲。
一瞬間,胡宗憲全明白了。
為什麼明明包悟來剛一到杭州府,倭寇便得到了消息,為什麼包悟來剛到包家莊,包家莊就被倭寇襲擊。
本來自己以為這不過是巧合,可是現在看來,基本上可以斷定,是趙文華故意將消息泄露給了倭寇!
趙文華身為杭州巡撫,在江浙經營多年,要將消息傳遞給倭寇,自然是輕而易舉之事。
“胡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既然是嚴閣老的人,就要時時刻刻替嚴閣老著想,不能三心二意。這包悟來在京師中不斷和嚴閣老過不去,已經是閣老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然嚴閣老也不會想方設法,將他弄到浙江來。閣老特意修書來,想結果了他,可是以我看來,你胡大人似乎沒有這個念頭,既然如此,我便隻好自己出手了!”
趙文華慢悠悠地說道:“念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我才如此做,那包悟來便是被倭寇抓去,殺了,這筆賬,自然算在倭寇頭上,與你胡大人何乾?再說,要回鄉探親,也是他包悟來自己提出來的,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胡宗憲緩緩坐倒,麵如死灰。
這趙文華說的簡單,可是這包悟來是誰?乃是當朝的天師!是當今皇上最為崇信的道門真人!
這樣一個人死在自己的轄區內,以當今皇上的性子,雖然看在東南大局的麵子上,目前會隱忍不發,可是一旦剿滅了倭寇,很有可能會找自己算賬!
到時候自己辛苦一場,還不是要做嚴家的替罪羔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此時此刻,說不定包悟來已經死在了倭寇的手裡。
“胡兄不用怕,其實我早已給你想好了!”趙文華嘻嘻一笑。
“胡兄可以想一想,為什麼這一次倭寇大動乾戈?這包悟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值得倭寇深入險地,火中取栗?”
“文華兄的意思是……”
“其實簡單的很,這幾年倭寇在東南沿海連吃敗仗,士氣大損,此為其一,這包悟來身為大明朝的天師,又是皇上派來祭海的,若是能捉住他,便可以要挾朝廷,便是將他殺了,也可以提振倭寇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