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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薄!”
包悟來無比鄙夷地看了一眼包大娘。
如果以後這事傳出去,我天師包悟來居然靠女人和錢引誘將士們趕路,那該多麼讓人笑話啊!
不過……
仔細想一想,自己這些年乾過的讓人笑話的事情真不少,比如念經的時候偷吃雞腿,齋戒的時候偷看隔壁女人洗澡。
不過這都沒有妨礙自己成為如今名震大明朝上下的包天師。
而且據說坊間還傳出了自己年輕時修道的種種傳說。
比如包天師年輕時,為了渡那些墮入了畜生道的生靈,日食一雞,凡是被包天師所食用之雞便從此免了輪回之苦。
還有就是包天師年輕時候經常為了磨煉自己的意誌,想出種種辦法,其一便是終日出沒於花街柳巷,以期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
據說到了後來,包天師飲酒十升後,臥眠於群妓之中,居然是眼不動,心不動,手不動!
想到這裡,包悟來頓時釋然了,雖然對於那次,他的印象很深刻,好多天沒吃飯了,有金主請吃飯,難免一時興起,表演了下“旬日不食亦不饑,日食千羊亦不飽”的絕技,同時多喝了幾杯,根本沒記得身邊出現過什麼如花群妓。
望著一路向前的隊伍,包悟來十分欣慰。
這一支隊伍一直走到了後半夜,眼看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前麵探路的人回來報告說,前麵已經是紹興境內的覆卮山了。
“終於到了!”包悟來長長出了一口氣。
徐文長也鬆了一口氣。
恩師叫自己一行人來此,必有深意,可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包悟來心裡卻十分篤定。
還是自己的兒子辦事牢靠,這分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不然如果傳出去,大明朝的天師給倭寇追的如同喪家之犬,說出去難免太過難聽。
如今好了,我包悟來是來祭天的!
不對啊!
我包悟來來浙江,明明是來祭海的,怎麼就變成祭天的了呢?
包悟來一愣。
就在這時,前麵的放出去的哨探急匆匆回來稟告。
“啟稟包天師,啟稟徐相公,咱們在探路的時候發現了十餘艘大船!”
“哦?難不成是總督府派來接應咱們的?”包悟來一個高跳起來就要走,這苦難的曆程看來總算是要結束了。
“包天師噤聲!”那哨探跳起來一把捂住包悟來的嘴,低聲道:“不瞞二位說,這種船,我見過,似乎……”
“似乎什麼!”徐文長急道。
“似乎是倭寇的海船!”那哨探低聲道。
“什麼!?”包悟來身子晃了兩晃,隻覺得腿軟腳軟。
自己這一路上緊趕慢趕,拚了老命爬了這麼多座大山,感情是自投羅網來了!
這簡直就是欲哭無淚啊!
“不要說話!”事到臨頭,到底是徐文長膽子大,略一思考,皺眉道:“這荒郊野外,倭寇到這裡卻不知做什麼?你看那些船上到底有多少人馬?”
“黑漆漆地看不清,不過似乎不多!”你哨探心有餘悸地說道。
徐文長左右看看,伸手摸了摸懷裡的那一封錦囊。
明白了,恩師為什麼要囑咐咱們到這來,這十幾艘船隻怕便是原因了。
可是……
徐文長到底是有勇有謀之人。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第一個念頭是,這裡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倭寇的糧船。
突然之間,遠處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像是兩軍陣前交戰的金鐵交鳴之聲!
“快去查探!其餘人原地休息,吃些乾糧!”
哨探奉了徐文長的命令四散而去,其餘人則坐下修整。
徐文長打開包裹,掏出餅來分給包悟來和包大娘,自己也坐倒在地,將餅放入口中細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