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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農一愣，抬眼看去，原來是張居正。
隻見張居正滿臉通紅，急的直跺腳。
包大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皺眉問道：“張大人，問候你老母可好？”
張居正氣的直翻白眼，說不出話來。
海瑞擦了擦眼淚，笑道：“小包先生誤會了，張大人說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海瑞四處看看無人，這才低聲道：“張大人說的是裕王殿下！”
“裕王殿下？”包大農就是一愣。
“可不是嗎？”張居正歎了口氣，道：“世人隻道生在帝王家是莫大的福氣，其實我這些年來跟隨在裕王身邊，見他那般淒苦，也是心裡不忍！”
張居正看了一眼包大農和海瑞。
如今整個朝堂上下，大部分人都更加看好受到嘉獎皇帝寵愛的景王朱載圳，而對於窩囊老實的裕王朱載後，都不屑一顧。
如今以嚴嵩為首的嚴黨，都是站景王的，裕王雖然也有一些同情者，可是即便是徐階，也不敢站出來為裕王說上一句公道話。
放眼整個大明朝，敢仗義執言的隻怕隻有包大農身後的海瑞。
而真正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卻隻有包大農了。
張居正看著眼前的這無賴少年，腦袋裡有一百多個問號。
這少年怎麼看怎麼是個無賴，可是偏偏這無賴，總能想出一些無賴的法子來解決問題。
身為君子，張居正這些年大道直行，卻是碰的頭破血流，隻能隱忍以待時機。可是張居正也明白，自己如今身為裕王府的侍讀侍講，要想實現自己的抱負，最大的可能便是等到裕王克繼大統！
若是景王成了皇上，自己身為裕王府的人，除了跟著倒黴，絕沒有第二條路走。
所以這一路之上，張居正早就想明白了，要想將包大農拖到水裡，除非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小包先生父母雙全，那是有人疼的，便是海大人，雖然自幼喪父，可母親卻是巾幗中的男兒，從小對海大人照顧有加！可是你們知道嗎？裕王殿下自從被封王之後，便被趕出宮來，當今皇上惑於二龍不相見的邪說，這些年來對裕王極為冷淡，父子不得見麵，其後不久，裕王的母妃杜康妃更是棄裕王而去！你們說，他可憐不可憐！”
“嗯，真是太可憐了！”海瑞連連點頭。
海瑞事母至孝，便是結婚之後，也每夜到他母親房中，給母親端茶倒水，伺候母親休息。一想到身為人子，不但不能在母親膝前儘孝，而且早早地失去了母親，海瑞這大孝子的眼睛又濕潤了。
“是啊，是挺可憐的！”包大農如今感同身受，也覺得裕王這廝可愛了起來。
“這些年來，裕王雖然身為王爺，卻是受到了無端的排擠，不要說身為王爺，便是一般的富家翁他也比不上啊，多少個夜晚，我曾看見裕王殿下為了幾兩銀子而長籲短歎，孤燈獨坐，一個人喝悶酒，那樣子，可真叫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