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嗎，大概就是從我們開始捕殺空鯨的時候開始墮落的吧。”
老人歎了口氣，說起了兩百年前。
那時候，大地上存在一種奇特的生靈，那就是空鯨，它們與海裡的鯨魚一樣，隻不過鰭翼更大了一些。
名字帶著空字，一方麵是因為空鯨的聲音空靈，聽起來十分悅耳。
也一方麵是因為它們屬於天空與大海。
“那時候，我們還是使用火爐鍛造鐵器，使用冷兵器作戰。”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的話，他也不知道人類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那時候，人類當中出了一個英雄，能夠沐浴火焰而不死。
那是已經逝去的超凡絕唱，是整個世界陷入神秘低迷的最後斜陽。
他殺死了一頭空鯨，並點燃了它。
“那火啊，在落陽山上燃燒了三個月，整晚整晚的亮著，就像是太陽掉在了地上。”
“然後，就有人想到，如果可以用來燒水的話，那得燒多久啊。”
“所以，世界上出現了蒸汽機，沒錯，最初的燃料，是使用空鯨的油脂。”
老人翻開了書，露出了那個畫在書本上白肚子黑皮膚的天地精靈。
那個曾經自由翱翔在天際與山間的精靈，化為了書冊上不動的溫涼圖案。
“曾經的時候，空鯨的數量還不少，很多地方都有它們的目擊事件。”
“但是隨著幾十年上百年的捕殺，空鯨的數量已經越來越少了，直到這最近幾十年，連聽聞空鯨的消息都沒了。”
老人神色有些暗淡，將那些畫著記錄著空鯨目擊的事件信息都翻過去。
雷文行走在書架之中，看著這些古老的書籍，然後在第二排的斜縫裡向後麵望。
這裡，沒有那個老者一般的影。
這是一個儀式，一個簡單但不為人知的見神儀式，通過這個縫隙，可以在一個擁有足夠曆史沉澱的圖書館中得到窺見知識三神的可能。
知識三神，分彆是學者之神，書籍之神，知識與智慧之神，這是三位執掌書籍與知識的古神。
看來祂們在這個世界已經徹底隕落了，歸來的跡象都還一分都無。
“後來，他們改良的蒸汽火爐，造出了什麼都能燃燒的鍋爐，不管是泥巴還是石頭，或者木頭，什麼都可以燒。”
老人諷刺的一笑，是啊，什麼都可以燒，他們明明可以燒炭，卻殺死了所有的空鯨。
“然後，災難就出現了，有人在鍋爐旁邊聽見了莫名的聲音，有人在正立的半黑半明牆角下看見了不知名生物在行走。”
“有人看見了行走世間的黑貓，殺死了一整棟房間裡的上百隻老鼠，有人在下水道的蒸汽管道上發現了被燙乾的扭曲屍體。”
“起初，我們並不在意，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是召喚惡魔的特殊儀式，於是，惡魔們出現了。”
雷文翻開書，看著上麵記錄的各項怪異事件，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件記錄，看著關於曆史的大概概括。
蒸汽機，蒸汽火車，蒸汽輪船，蒸汽飛機，還有行走大海的蒸汽航母。
這就是一個用蒸汽替代了電力的朋克時代。
雷文在這裡住了下來，不吃不喝，不睡不眠，每天做的就是看書，沉思，修行。
那老人十分虔誠，曾經為他送來食物，送來衣物，但雷文並沒有享用。
老人看著他依舊紅潤的臉，看著他依舊整潔的盔甲，看著他坐立周圍的地麵，塵埃都要繞著他走，呼吸的聲音連天地都在呼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