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無助,又有些麻木。
類似的場景,千原浩誌已經看過很多次了。
他應該習慣了。
但這次是第一次發生在他的眼前,以往他都是站在遠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捏緊拳頭,忽然想起了
課桌上的刻痕、
女記者的蔑視、
肥胖青年的侮辱……
這,對他而言,也是沒辦法的事……
真的是沒辦法的事嗎?
袖手旁觀是一個很容易的選擇,也正因為有這麼多的‘袖手旁觀’,不義之事才會屢屢發生,直到出現在自己身上……
千原浩誌走到流浪漢的身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一股淡淡的體臭飄入鼻孔。
他有些意外。
現在可是夏天,這個流浪漢身上散發的臭味並不濃烈,顯然平時應該很注意打理。
要知道,西成的有些流浪漢,就算從他身邊五米外走過,都能聞到一股臭味和餿味夾雜在一起的氣味。
流浪漢茫然地看著他,頭發間露出的灰黑瞳孔滿是意外。
“不,不用了。”
他的聲音很膽怯,很滄桑,也很憔悴。
接著,他抱住身體,手上拿著地鐵票,小心翼翼地避開人,朝著閘口走去。
千原浩誌有些心酸,跟著他出了地鐵口。
見他的方向是三角花園,心下有些感傷,於是做了一個決定,並快速往家裡跑去。
他家就在花園町站附近,平常走的話也隻要三分鐘,他隻花了一分鐘就到了家。
“兄長,你回來了!”
千原桜坐在茶幾前打著招呼。
“桜,袋子裡有便當,記得熱一下再吃,我馬上就出去!”
說著,他找出兩件以前秋天穿的舊衣服,塞進了袋子裡。
臨出門的時候,他想了想,又折返取出桜中午剩下的一半便當,同樣塞了進去。
跑往三角花園的途中,他果然看見了那個年邁的流浪漢。
“喂——”
千原浩誌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麵前。
流浪漢有些意外地望著他,同時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給你!”
等緩過氣來,千原浩誌也沒解釋,把袋子遞到他的手裡。
然後就離開了。
流浪漢還是一副愣愣的樣子,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好一會兒。
回去的路上,千原浩誌看見了五六個青年聚在一塊兒,正對著兩個流浪者拳打腳踢。
“你們這群垃圾,老了還這麼沒用,日結的工作都做不好,沒錢我們收什麼介紹費……”
兩個人抱著腦袋,不住地呻吟,換來的卻是更重的力道。
沒等他們注意到他之前,千原浩誌快速走過。
西成的黑道勢力很猖獗,據說和大阪的某些市議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們經常會組織一些流浪漢去做日結工。
這些工作多是掏下水道、分揀垃圾之類。
然後再以介紹費的名義,吃下大部分收入。
這兩個流浪漢顯然是沒完成工作,讓他們沒能收到錢。
千原浩誌雖然同情他們,但力不能及的事,他也無能為力。
而且聽說最近出現了一個叫做‘浮浪者狩り’的團體,專門攻擊傷害流浪漢。
東京那邊似乎還鬨出過人命。
千原浩誌歎了口氣。
經濟衰退的背景下,曰本各地什麼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