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為什麼認為他住在這裡?”
西辻麻衣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千原浩誌一愣:“久利先生不是你的長兄嗎?”
話說出口,他突然意識到:這兩個人一個姓久利,一個姓西辻,難道是婚姻重組後的家庭?
“你誤會了,”西辻麻衣一邊為他添了一杯茶水,一邊解釋說,“雖然我和勝彥都叫他新一哥,但其實他是我奶奶的弟子,如果以長兄論,義兄的稱呼倒更合適一些。”
但這時候千原浩誌的腦袋已經有點混亂了:
這麼說來,久利先生並不會過來,而現在他們的情況,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這才注意到:
眼前的少女麵色潮紅,頭發被一塊白毛巾包裹著,劉海的發梢處粘連在一起,身上的白色短袖有好幾處可以看見硬幣大小的潮濕印記。
這是剛洗完澡嗎?還是在洗澡中途匆忙出來給他開門?
千原浩誌的臉一下子紅了,為避免接著胡思亂想,他提出告辭。
西辻麻衣早就有些不自在了,巴不得他早點離開,好重新躺回浴缸裡。
出門後,從大阪灣吹來的涼風舒適宜人,不但帶走了悶熱,也帶走了他心中的雜緒。
千原浩誌伸了個懶腰,輕喝了一聲,為自己打氣。
為了過來簽署合同,他今天再次向渡邊先生請了一個小時的假,而現在已經接近五點了,趕過去還來得及。
也幸虧渡邊夫婦心地善良,才準許他請假這麼多次,要是換一個苛刻的老板,就算不辭退,工資肯定也會扣掉一部分。
對於這種善待過自己的人,千原浩誌發誓:他一定要好好報答!而目前他能報答渡邊夫婦的唯一方式,自然就是勤懇工作。
剛邁開腳步,千原浩誌扭頭看了一眼,卻無意間發現道場旁邊的樹叢裡,似乎有一個人影,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像是在窺探。
千原浩誌下意識地大喊了一句:“你在乾什麼!”
聲音極為嚴厲,霎時間,那個人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立刻回身,沿著小路逃走。
但速度並不快,大約半分鐘後,千原浩誌追上了那個人,並一把抓住他。
被他抓著的手臂乾癟無肉,近看之下,顯然是一個身材瘦弱的老人,佝僂著身子,穿著一身少年穿的橘紅色外套。
他發出驚恐的叫聲,轉過頭,亂糟糟的白發下,是一雙混濁的眼睛。
千原浩誌的記憶力很好,幾乎瞬間就認出了這個老人:在他遭遇霸淩那天,在地鐵上遇見的那個同樣被欺負的流浪漢!
他看向了他身上的衣服:的確,是他那天晚上送給流浪漢的舊外套。
他不禁有些愣神。
而就在這個當口,流浪漢抓住機會,掙脫了他的鉗製,飛速逃離,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猜測了半天流浪漢的目的,千原浩誌依舊一無所得,隻能帶著疑問向居酒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