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
甘崇之機械般抬起頭。
隻見一座漆黑的恐怖倒三角形建築，高懸在聯盟環城的天空中，占據了整個天空。
那充滿壓迫感的龐大身軀，就懸浮在不足千米高的聯盟上方，無聲無息，不知何時而來，也不知在此停留了多久。
“它是怎麼出現的？”
“不知道！就在剛剛，我們灑落在環城附近的真菌閃閃發光，那些真菌的子實體爆發出衝天的光芒，而在光芒掃過之處——它現身了！”高正毅顫聲說。
“是真菌把它吸引來了？”甘崇之問。
“不，是真菌把它照出來了！”
甘崇之吞了口唾沫。
更加強烈的渺小感，恐懼，混合著瘋狂，讓他渾身顫抖。
“你確定是‘照’出來？”
“他一定本來就在那裡！隻是每當真菌的光芒掃過一分，他的偽裝就被消解一分。一點一點，一寸一寸，逐漸被揭露出本來的麵目……”
“你是在說，你他媽的是在說——這麼大個玩意兒，這特麼十幾公裡寬的超級金屬金字塔，早就已經吊在我們頭頂了！隻是我們瞎了看不見？！”甘崇之咆哮。
“對，它就是這樣，它早就貼在我們臉上了，極近距離觀察著我們，不知什麼時候。”
仿佛無法呼吸了。
劇烈的恐懼感讓環城居民癱坐在地，目光呆滯的仰頭望著天空。
望著那個棱角分明，遠超人類想象的金屬造物。
而除此之外，甘崇之還看見了三點星光。
呈三角形排列。
靜謐的懸浮在遠處的高空。
就像是一年前，在馬裡亞納海溝上方見到的那種。
“010-史官。”
對於甘崇之這種級彆的學者而言，史官的存在不是秘密，它們曾經在無數人類的曆史節點中現身。
那些節點不僅僅是人類文明的轉折點，往往也伴隨著無法計數的犧牲。
比如第一次、第二次、以及剛起了點苗頭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比如8級以上的地震，比如火山，海嘯。
他們就像是會從人類的死亡中獲得快樂一般，永遠在那裡寧靜觀察，品嘗著地上生物瀕死時的絕望。
而現在，它們又出現了。
冰冷的注視著。
注視著金字塔下，那一個個如蟲子般渺小的，人類的掙紮。
而此時，就在地球的另一端。
蘇雲安打開鐵盒子，仰起頭。
不必回去，他知道甘崇之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