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家的城堡裡,跡部爺爺和雷因斯爺爺兩人站在三樓的小客廳窗戶前,望著樓下的花園——跡部和伊蓮正倚在一起,曬著暖暖的陽光。
“很好不是嗎?”跡部爺爺看向雷因斯爺爺。
雷因斯公爵歎口氣,“好到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
“哈哈哈哈!我就說景吾絕對沒有問題的!不愧是我的孫子,夠華麗!”
“是,是,是,夠華麗。”雷因斯公爵麵對跡部家標誌性的自戀,隻能敷衍了事。跡部家的華麗說他還真是拿它沒有辦法啊。
“所以——不如我們來商量一下婚事?”跡部爺爺蠢蠢欲動。
“你想都彆想!”雷因斯公爵怒目相視。
“彆這樣啊……”
“他們現在才幾歲你也不看看!跡部你的腦子出毛病了嗎!”雷因斯公爵咬牙切齒地看著跡部爺爺。
“那……要不再等等……”好像是有點早啊……不過早點定下來才好啊,萬一以後競爭激烈沒有他們家景吾什麼事了怎麼辦?哦,不不不!這怎麼可能!他們家景吾這麼優秀!但是,早點定下來也省事不是嗎?
雷因斯公爵瞪了跡部爺爺兩眼,“把你腦子裡的東西收一收!我是不會同意的!”
“彆把話說得這麼死啊,雷因斯!我家景吾多優秀啊!喜歡他的小女孩都能排滿整個白金漢宮!”
“那就讓她們排去!”你以為我家伊蓮是那種人嗎!將來追求伊蓮的男孩子肯定能爆滿整個倫敦!
——兩位爺爺你們真的夠了啊!想太多是一種病啊!
“你看,景吾和伊蓮明明就很般配嘛!青梅竹馬不是很好嗎?”
“那也得等到他們長大!”
“這可是你說的!——等就等!我們等得起!”
“哼!”雷因斯公爵用鼻子出氣。
“那我們可說好了啊,等到他們長大——”
“那也得要他們互相喜歡才行!”
“這還用說嗎?景吾現在就很喜歡伊蓮啊,伊蓮肯定也喜歡景吾啊!”在跡部爺爺看來這完全不是問題啊!看這兩個孩子的樣子多有愛啊!
雷因斯公爵抽了抽嘴角,跡部家的人果真自戀!他都沒把話說死就算不錯了,你要不要說得這麼斬釘截鐵的!好像他家伊蓮沒人要似的……
“我們家景吾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以我對他的了解,我打包票!就算伊蓮不喜歡他——當然,這怎麼可能呢是吧?好吧,就算伊蓮不喜歡,景吾也肯定有辦法讓她喜歡上的嘛!”跡部爺爺相當自信。
雷因斯公爵再次嘴角抽搐。他轉過身去,“等以後再說吧……”
“唉,等等啊,雷因斯!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走什麼啊!”
——因為我實在是無法再跟你相處下去了!雷因斯公爵覺得跟跡部在一起,自己的心臟更不好了。
而此時,跡部已經帶著伊蓮去看他的玫瑰了。
跡部家的玫瑰園裡,種著各種各樣的玫瑰花,其中以大片的路易十四最為顯眼,這種玫瑰四季開花,盛開的時候是一片黑色。
這種原產於法國,以“太陽王”路易十四命名的玫瑰花,象征著珍貴與權威,而花語則是——我隻鐘情你一個。
當然,此時的跡部少爺並不知道這個,伊蓮更不會知道。所以,當跡部遞給她一支長得正好的路易十四的時候,伊蓮也就順勢接了過來。
跡部和伊蓮手拉著手走在城堡外的草坪上,遠遠地可以看到城堡前麵的一大片湖泊,湖泊上麵一群天鵝飛過。
而城堡的後麵,環繞著高高低低、隱隱約約的群山,樹木青蔥,一片綠意。
重新活過這一次,以前所未有的孩子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四楓院重蓮覺得自己的心很放鬆,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因為對這個世界不熟悉,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熟悉一個陌生的世界讓她更加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而麵對這陌生的一切,她也放下了一切,用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來適應,而且還是一個孩子的身份。並且身邊有著跡部的陪伴,讓她更好地適應了這一切。
她看向身邊這個拉著她的孩子。
跡部景吾。真是一個神奇的孩子。意外地……讓她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雖然還隻是一個孩子,但是最近生活裡的一切都是跟這個孩子有關。
竟然被一個孩子照顧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是,她應該謝謝他的照顧的。
“呐,我是跡部景吾,伊蓮可以叫我景吾。”
“伊蓮你都不跟我說話啊……叫一聲景吾聽聽?”
“伊蓮,叫一聲我的名字好不好?”
其實,他還是很固執地一直在努力的。就跟當年的白哉一樣,認定了一個人一件事,就固執地一直走下去,不會回頭。
可惜,朽木白哉的固執從來不是對她。而跡部景吾,心心念念都是她。
活了幾百年的朽木白哉,也從來沒有比一個三歲孩子更會照顧人。
“伊蓮?”跡部歪著腦袋看她,“你在想什麼?”
伊蓮搖搖頭。
“餓不餓?我們回去喝下午茶好不好?”
伊蓮點頭。
跡部開開心心地拉著伊蓮往回走。雖然伊蓮的話還是很少,很難得聽到她跟他說話,不過跡部少爺是會介意這種事的人嗎?——他肯定會讓伊蓮說更多的話的。
沒有“跡部”辦不到的事情,當一個跡部全心全意地去做的時候。
湖上一群群天鵝不時飛過,又落下。遠處的群山沉默無言。跡部家的城堡靜靜地矗立在這裡,隻有時光流過,聲音輕不可聞。
同樣時光淌過卻悄無聲息的是屍魂界。在這裡,時間變得微不足道,幾百年、幾千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靜靈庭某處的櫻花林裡,一個清俊的身影站在一座墓碑前。
黑色的死霸裝加一件白色的羽織,羽織的背後,寫著一個框起來的“六”——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
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墓碑,上麵什麼都沒有寫,而墓碑下麵更是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衣冠塚罷了。
唯一一樣,也隻是他親手埋下的一條緞帶。
這裡葬送的,幾乎是他最後一絲念想。
他黑色的眸子沉寂下來。
自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叛逃之後,自朽木緋真和朽木銀鈴去世之後,自誌波海燕戰死之後,他的生命裡僅剩下那麼兩個人——朽木露琪亞和四楓院重蓮。
前者是去世的妻子交托給他的責任,而後者……
這麼多年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紅顏知己。
他曾經以為,這麼多人都離開之後,始終隻有她還在原地。不管何種變故,時光流轉,物是人非,她始終就在那裡。不需要多麼近的距離,不需要更多的話語,哪怕隻是每次隊長會議上見麵時的一個點頭問好。
——她依然還在,並且在他的身邊,彼此冰冷的外表下,他們的心還能依稀找到當年青梅竹馬的時光,無憂無慮的過去。
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她最終也離開了——以那樣一種方式。
於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懂他的那個人,再也沒有人與他一起深埋那些過去年少的時光。
朽木白哉,真的隻有一個人了。
她的身體已經化為靈子,她的衣冠塚設在四楓院家的墓園裡,而他——隻能以這樣的方式,獨自緬懷那些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過去了。
朽木白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無波的平靜。
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現在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了。就讓那些過去,隨風飄散吧。
墳前河水靜靜淌過,櫻花飄落,一片寂靜。而那個黑白的身影,已經轉向了櫻花林的另一頭,那裡埋葬的,是他始終無法葬入朽木家墓園的妻子。
跡部家的城堡裡,跡部爺爺和雷因斯爺爺兩人站在三樓的小客廳窗戶前,望著樓下的花園——跡部和伊蓮正倚在一起,曬著暖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