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瓜群眾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事情的來龍去脈逐漸清晰起來。
嚴越陰沉著臉,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向範九打聽消息,竟然會引發這麼一場鬨劇。
趙飛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他覺得範九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你造謠汙蔑不說,還報假警?你現在就跟我回局裡,我們要依法對你拘留!”
範九徹底慌了神,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先是癱坐在地上撒潑哭鬨,企圖博取同情,接著又想往嚴越懷裡撲,哭喊著讓他救救自己。
“同誌,你幫幫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嚴越厭惡地皺起眉頭,不等範九靠近,就眼疾手快地用擒拿手將她控製住,然後毫不猶豫地交給了趙飛。
“帶走!”
他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憐憫。
趙飛和另一個公安架起不斷掙紮的範九,往樓下走去。
可剛到了樓下,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嬸突然衝了過來。
她一把抓住範九的胳膊,對著趙飛大聲質問:“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媳婦?”
這下,就連鄭錦都愣住了,沒想到嚴越的這朵爛桃花居然還是已婚人士!
吃瓜群眾再次興奮地炸開了鍋,同樣迅速地幫大嬸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大嬸啊,你兒媳婦可不得了啊,她看上人家老公,汙蔑人家是流氓,還報假警,這可是犯法的!”
範九的婆婆一聽完吃瓜群眾的七嘴八舌,頓時像點燃的爆竹一樣炸了。
她一把揪住範九的頭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老娘花了100塊彩禮才把你娶進門,為了把你弄進招待所,我連化肥廠的工作都不要了!”
“你個爛貨,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範九的婆婆下手又狠又準,每一巴掌都帶著呼呼的風聲。
要不是趙飛和另一個公安眼疾手快地攔著,範九的臉怕是要被刮花了。
範九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隻能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可範九婆婆對範九的痛苦置若罔聞,反而一次次衝上邊打邊罵。
“我打死你這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我們家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竟然還不知足!“
被婆婆一頓打罵,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了老底,範九再也繃不住了。
她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們騙婚!當初相親的明明是小兒子,結果卻讓我嫁給了傻子大兒子!”
“那傻子,二十好幾了還尿床!你們就是合起夥來騙我!嗚嗚嗚……”
範九的控訴在人群中炸開,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炸彈。
圍觀的群眾更加沸騰了,原本一邊倒的輿論開始出現裂痕。
有人開始同情範九,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
“哎,這女人也挺可憐的,被騙婚嫁給個傻子,換誰也受不了啊!”…。。
“就是,這婆家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麼能乾這種事呢?”
鄭錦冷眼旁觀著這場鬨劇,隻覺得索然無味。
換作是彆人,她或許還會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但範九,她隻覺得是咎由自取。
她拽了拽嚴越的衣角,示意他離開。
嚴越點點頭,兩人轉身離去,將喧囂吵鬨拋在身後。
範九的婆婆雖然潑辣,卻是個護犢子的。
她可以打罵範九,卻絕不允許公安把她帶走。
在她看來,範九走了,就沒人照顧她那傻兒子了。
她撒潑耍賴,甚至直接躺在地上裝暈,哭天搶地,活像一出鬨劇。
趙飛和另一名公安束手無策,隻能對範九進行口頭警告,草草收場。
等一切趨於平靜,嚴越便帶鄭錦退了房。
拿回押金和介紹信,兩人便一前一後走出招待所。
就在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嚴越身形幾不可察地一頓。
一個身影與他擦肩而過,那人穿著普通的深藍色工裝,戴著一頂草帽,帽簷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但嚴越立馬認出了這個人——王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