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鄭錦送走了吳榮,回身拿起暖水瓶準備去打熱水。
招待的熱水房,在走廊儘頭的公共區域。
她推開房門,剛走出一步,一個黑影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砰”的一聲,手裡的暖水瓶脫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幸好水瓶是空的,否則滾燙的開水非得燙傷人不可。
而鄭錦也因為失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鄭錦還沒來得及看清怎麼回事,就聽到一陣響亮的哭嚎聲。
她低頭一看,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正抱著膝蓋哇哇大哭。
鄭錦心裡一驚,連忙傾身查看男孩的情況:“小朋友,你沒事吧?哪裡摔疼了?”
男孩哭得更凶了,小臉漲得通紅,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鄭錦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膝蓋,似乎並沒有明顯的傷痕。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走廊的寧靜:“我的乖孫啊!是誰撞了你?哎喲,我的心肝寶貝喲!”
一個身材矮胖的老太太,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她一把將男孩從地上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裡,然後惡狠狠地瞪著鄭錦,嘴裡不停地咒罵。
“你這個殺千刀的,怎麼走路的?把我乖孫撞成這樣,你賠得起嗎?”
老太太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鄭錦的臉上,她頓時火冒三丈。
明明是這孩子自己跑出來撞到她,現在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大娘,您這話就不講理了,”鄭錦強壓著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地解釋,“是這孩子自己跑出來撞到我的,我的暖水瓶都摔壞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更加激動了,她指著鄭錦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胡說!我乖孫這麼小,怎麼可能撞倒你這麼個大人?分明就是你故意撞倒他的!你安的什麼心?想害我的乖孫是不是?”
周圍的住客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紛紛探頭探腦地看熱鬨。
鄭錦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渾身不舒服。
老太太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哭鬨得更厲害了,她抱著孩子,一邊搖晃一邊哭喊。
“大家夥都來看看啊,這個女人撞倒了我的乖孫,還不承認。“
“真是沒天理啊!我的乖孫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她沒完!”
然後,她指著鄭錦,厲聲說道:“你,你必須賠醫藥費!五百塊,少一分都不行!”
五百塊?
在這個年代可不是小數目。
這老太太分明是想訛詐她。
“一分沒有,而且,壞的水壺,你要賠!”鄭錦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她懶得和這種不講理的人糾纏,打算先下樓找把掃帚,把摔碎的暖水瓶碎片清理乾淨,以免傷到旁人。
老太太見鄭錦要走,立馬慌了神。
她心裡清楚,要是讓鄭錦走了,自己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哎喲,你心虛了!想跑?沒門!”
老太太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抱住鄭錦的胳膊,尖厲的嗓音再次響起。
“大家夥都來看看啊,這個女人撞了我乖孫,還想跑!沒天理啊!”
鄭錦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一股厭惡感湧上心頭。
而且她被老太太緊緊抓住的胳膊勒得生疼,耳邊老太太的哭喊聲更是讓她頭痛欲裂。
“放手!”鄭錦用力甩開老太太的手,語氣冰冷。
她現在隻想儘快擺脫這個瘋婆子,根本沒心思和她多費口舌。
老太太被鄭錦這麼一甩,竟直直地向後倒去。
“哎呦!”
一聲誇張的慘叫劃破空氣,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腰,哭天搶地起來。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這姑娘下手也太狠了吧,把老太太都推倒了!”
“就是啊,就算老太太說話不好聽,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鄭錦看著倒在地上,哭喊不止的老太太,心中一陣無語。
她明明隻是甩開了老太太的手,這老太太竟然順勢就倒在了地上,這碰瓷的技巧,還真是爐火純青。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而略帶慍怒的女聲從人群外圍傳來:“你乾什麼!”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筆挺軍裝,頭戴軍帽的年輕女人,快步穿過人群,走到鄭錦麵前。
她眉目英氣,眼神淩厲,渾身散發著軍人的颯爽之氣。
鄭錦看著對方,下意識以為對方是老太太的女兒。
“同誌,你兒子先撞到的我,你母親耍賴訛詐。”
“你若不信,咱們可以去公安局說。”
年輕女人,也就是蔡文文,聽到鄭錦的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