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越說沒事,鄭錦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
她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掏出幾個肉包子,又拿著暖水瓶匆匆下樓,到開水房灌滿熱水。
回來時,嚴越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本鮮紅的結婚證,嘴角隱隱有笑意。
鄭錦將包子遞給他,又倒了一杯熱水:“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雖然包子已經涼了,肉餡也有些乾硬,但嚴越卻吃得格外認真,一口包子一口熱水,仿佛人間美味。
特彆是看著鄭錦忙碌的身影,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突然覺得,結婚……似乎還不錯。
等回到團裡,他就打隨軍報告,把鄭錦接過來。
鄭錦並不知道嚴越此刻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立馬殺回民政局要求離婚。
她雖然會做飯,但並不喜歡做家務。
從小到大,家裡都有保姆,她學會做飯也是大學在外租房那幾年,被逼無奈練就的生存技能。
趁著嚴越吃飯,鄭錦拿起結婚證感歎:“趙飛可真厲害,連假結婚證都能辦真的!”
嚴越吃飯的動作一頓,他沒想到鄭錦竟然以為他們是假結婚。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放下包子,抬眼看向鄭錦:“為什麼覺得是假的?”
鄭錦一副“我當然知道”的表情:“部隊結婚不是要打結婚報告,還要政審嗎?哪有這麼容易的。”
嚴越想解釋,告訴她這是特殊情況,回去後還要走流程。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一個卑劣的想法占據了他的腦海:就先讓她誤會著吧。
如果現在告訴她這是真結婚,以鄭錦的性子,說不定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跟他離婚。
他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這剛剛萌芽的,還帶著一絲不真實感的婚姻。
“怎麼了?”鄭錦見嚴越半天沒說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嚴越搖搖頭,而後在心裡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他會儘快把所有手續補齊,讓這場“假結婚”變成真正的婚姻。
他相信,他會讓鄭錦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
“嚴越,你能幫我個忙嗎?”鄭錦的聲音,把嚴越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鄭錦身上,帶著一絲詢問。
鄭錦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洗個澡。”
回家這些天,受限於環境,鄭錦沒能洗一個完整澡,都是燒熱了水擦洗。
招待所倒是有洗浴間,但卻是公共的兩小間,水泥砌成的隔間簡陋逼仄,斑駁的牆麵上甚至能看到水漬留下的痕跡。
約莫是為了透氣,兩扇薄薄的木門底部都留有一個巴掌大的門縫,這讓鄭錦很沒有安全感。
嚴越想起上來時,在走廊儘頭看到的那兩間不分男女的澡堂,瞬間明白了她的顧慮。
“你想讓我幫你守著門?”嚴越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鄭錦點點頭,臉頰微微泛紅。
讓一個男人守著自己洗澡,還是讓她有些難為情。
嚴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站起身:“你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聽嚴越這麼說,鄭錦抱起臉盆和洗漱用品,走去了浴室。
看著鄭錦略顯局促的背影,嚴越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雖然鄭錦不認為他們是夫妻,可嚴越卻已經把她當成了妻子。
守著自己媳婦兒洗澡,這種感覺莫名讓他覺得親近,一種淡淡的甜蜜和責任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熱水噴灑在鄭錦的身上,她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
這聲音在嘩啦啦的流水中並不凸顯,可門外的嚴越卻聽得一清二楚。
一瞬間,旖旎的畫麵瞬間侵襲了他,身體的反應也來得又猛烈又突然。
他仿佛能透過薄薄的木門,看到水流滑過她白皙肌膚的景象。
一股燥熱從腹部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嚴越暗罵自己一聲,趕緊到旁邊的水龍頭就著冷水洗臉。
冰冷的水流刺激著他的皮膚,總算壓下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嚴越,你走了嗎?”
鄭錦聽到他的腳步聲遠離,連忙開口詢問,聲音裡明顯帶了急色。
嚴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沒有。”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就在門口,你不用急,慢慢洗。”
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鄭錦聽著嚴越明顯不對勁的聲音,心裡有些疑惑:”嚴越,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嚴越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著自己紊亂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