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沒有解釋,轉身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床鋪,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這幾天趕製出來的急救包。
這個用粗布縫製的簡陋小包裡,裝著她從家裡帶來的銀針,以及一些她親手配製的,可以救命的急救藥。
“走吧!”
嚴越看著鄭錦手中的急救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他沒有多問,隻是緊緊地握住鄭錦的手,拉著她朝著事發地點跑去。
鄭錦被嚴越拉著,一路跌跌撞撞,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了餐車車廂。
餐車車廂裡彌漫著食物的香氣,與一股揮之不去的緊張氣氛交織在一起。
一位上了歲數的老人正被一個年輕的警衛員半抱著,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滾落,浸濕了他的鬢角。
“老首長突然不舒服,呼吸困難,渾身冒冷汗……”
警衛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焦急地看向嚴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嚴越的臉色也異常凝重,他緊抿著嘴唇,目光緊緊地鎖在老人身上。
鄭錦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顧不上多想,她快步上前蹲下,伸手探向老人的脈搏。
指尖下,脈搏跳動紊亂而無力,如同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船。一股涼意從指尖蔓延至全身,鄭錦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心梗!
“心肌梗塞!”鄭錦語氣沉重。
周圍的人群頓時一陣騷動,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時間就是生命!
鄭錦來不及解釋,迅速打開急救包,從裡麵掏出一粒棕褐色的藥丸,塞進老人嘴裡。
“快,把他放平!”
鄭錦一邊指揮警衛員,一邊從急救包裡取出銀針。
警衛員小心翼翼地將老人放平在餐車座椅上,動作輕柔,生怕加重老人的痛苦。
鄭錦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
車廂的顛簸,嘈雜的人聲,都無法乾擾她此刻的專注。
她目光如炬,迅速準確地在老人的巨闕、天突、關元三穴下針。
銀針刺入穴位,鄭錦手腕輕撚。
奇跡般的,老人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漸漸消退,汗珠不再滾落,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一絲血色。
車廂裡一片寂靜,所有人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幕。
嚴越一直站在鄭錦身旁,目光緊緊地跟隨她的每一個動作。
他雖然不懂醫術,但也看得出鄭錦的沉著冷靜和專業嫻熟。
一種莫名的安心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幾分鐘後,鄭錦緩緩收針,長舒一口氣。
“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期。”
周圍的人群終於鬆了一口氣,紛紛發出讚歎和感激之聲。
警衛員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緊緊握住鄭錦的手,哽咽著說道:“謝謝!謝謝你!”
鄭錦擺擺手:“彆忙著謝,現在得把病人送到床上去,我得在他第十椎和第十一椎下針,把聚的氣瀉了才算完。”
人群中,有人低聲驚歎:“這位姑娘年紀輕輕,醫術竟然如此高明!”
鄭錦沒理會周圍的議論,她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老首長的病情上。
心肌梗塞的急救隻是第一步,後續的治療同樣重要。
嚴越上前一步,對警衛員說道:“我來幫忙。”
警衛員如夢初醒,連忙點頭:“好,好!”
嚴越和警衛員小心翼翼地將老首長抬起來,穿過擁擠的人群,向老首長的包廂走去。
鄭錦緊隨其後,目光始終不離老首長,觀察著他的臉色和呼吸。
包廂內,老首長被安置在柔軟的臥鋪上。
鄭錦再次取出銀針,消毒後,穩穩地紮入老首長的第十椎和第十一椎。
幾分鐘後,鄭錦收起銀針,對警衛員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起身對嚴越輕輕點了點頭:“好了。”
隨後,兩人默默地離開了包廂,將空間留給老首長和警衛員。
回到自己的車廂,鄭錦感覺一陣疲憊湧上心頭。
剛才高度緊張的狀態,耗費了她不少精力。
嚴越在她對麵坐下,遞給她一杯熱水:“喝點水吧。”
鄭錦接過水杯,慢慢地喝著,溫熱的水流過喉嚨,讓她感覺舒服了一些。
“你很厲害。”
嚴越看著她,語氣真誠。
“那當然!”鄭錦也毫不吝嗇自己的成就感。
嚴越見狀,忍不住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你知道你剛才救了一個多麼重要的人嗎?”
鄭錦搖搖頭,臉色平靜。
對她來說,不管老人是何身份,都隻是一個需要幫助的病人。
但她心裡也清楚,這位老首長身份一定不凡。
而且,他一定是在國家的獨立和解放的戰爭中,流過鮮血甚至險些付出過生命的。
她很高興,能為這樣的英雄做一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