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兩人回頭看去,見靠近甲板入口處站著幾個年輕女孩,正在屋簷的陰影下乘涼。她們戰戰兢兢地不斷向頭頂看,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
“怎麼了?”旁邊的人問道。
“我們聽到上麵有聲音……”一個女孩小心地指了指屋簷,“像是有人在用頭撞牆一樣。”
此言一出,對恐怖故事苦手的人紛紛麵色發青,已經想象出了一打海上怪談——比如那個“少女在桅杆上上吊自儘後化作厲鬼,割下了每個看到她屍體的遊客的頭顱,每到新月之夜就會和頭顱一同在甲板上跳舞”的經典故事,前幾天還在海烈焰馬號上流傳得很火呢。
像是要呼應氣氛一樣,上方又傳來“砰砰”兩聲。屋簷不過兩米高,聲音仿佛就在頭皮上炸開一般,嚇得站在附近的人一哄而散。
小夜在此方麵的想象力倒是沒有那麼豐富,十分淡定地走到了屋簷下。她下意識地想要張開波導探測一看究竟,晶藍色的力量才剛剛升起,沒有裹纏繃帶的右手腕突然被友人抓住。
“彆。”小天說。
待少女回想起體檢單上那句“一周內避免使用能力”的禁令,連忙將剛聚集起來的波動散去,他才補充道,“我來。”
無形波動以少年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蔓延,鎖定了屋簷上方的聲音來源。
小夜看到友人的神情頓了頓,隨後隱晦地冒出一個小小的問號。
小天:“鯉魚王。”
小夜:“……??”
她隻覺得一頭霧水,乾脆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向著屋簷縱身一躍。
白色短袖外套的下擺如纖細的羽翼般高高揚起,遮擋住了刺目的日光。少女的身形仿佛輕盈的鳥兒,在驚呼聲中準確地落在了屋簷邊緣。
小夜隻在上麵停留了幾秒鐘,便又一躍而下,右手正提著一隻鯉魚王——它似乎已經脫水許久,顯得雙目無神,時不時有氣無力地扭動兩下。
意識到撞擊聲是這隻鯉魚王發出的之後,圍觀的遊客神情集體從驚恐變成了茫然。
“為什麼鯉魚王會卡在房簷上……”
“從海裡跳上來的?”
“不應該啊,輪船噪音這麼大,海裡的寶可夢都不願意靠近的。”
“那隻能說明這隻鯉魚王有點聾。”
圍觀群眾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同時將目光投向拎著鯉魚王的家夥——一半是“小姑娘膽子還真大”,另一半是“小夥子你胳膊就是這麼摔斷的吧”。
小天的視線在鯉魚王和小夜之間轉了幾個來回,眼神似乎有些無奈。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從小夜手中接過鯉魚王,確認其性命無憂,隻是脫水太久有些衰弱之後,將它送回了大海。
遊客們對於鯉魚王躍上屋頂的原因議論紛紛——從海平麵到甲板足有十幾米,除非使出跳瀑布的勁,否則根本不可能不小心落在這裡。可惜鯉魚王不會講話,遊手好閒者們也不會讀心術,最終隻好遺憾作罷。
暴鯉龍和水伊布似乎還對螺旋鑽頭龍的遊樂項目意猶未儘,小夜和小天也就任由它們繼續玩耍,離開甲板前往最後的參觀地點——或者說工作地點。
遊輪的訓練室位於三層露天賽場旁,在前台申請便可以免費使用。訓練室數量不多,但兩個年輕人似乎並不需要為此擔心。
難得在遊輪上享受愜意的海上之旅,旁邊還有熱火朝天、獎勵豐厚的比賽在舉行,根本沒有訓練家願意去悶頭訓練——就像旅行時帶著筆記本電腦聲稱要寫論文,回程時依舊字數為零一樣。
熱心於“寫論文”的兩人順利申請到了最大的一間訓練室。寶可夢們紛紛迫不及待地破球而出,在空曠的訓練室中來回跑動,舒展身體。
小夜覺得不止一次展開過波導探測的小天肯定早就發現了她身上帶著八個活物。但小天對此隻字未提,小夜為了避免無法解釋的尷尬局麵,也自欺欺人全當還沒暴露,隻放出了五隻寶可夢——加上大海裡翻滾的暴鯉龍,正好是合法的上限數量。
小天的視線在安靜站在訓練家旁邊的森林蜥蜴身上停留了一會,轉頭對小夜道,“可以幫我個忙嗎?”
小夜向來不會拒絕友人的請求,況且這次小天拜托的事情很簡單。
他在彼方之地收服的草苗龜正在學習新招式“能量球”。這隻寶可夢性格慢吞吞的,忍耐力很強,反應卻時常慢半拍。或許性格特征也會影響到招式使用——它的能量球蓄力太慢,總是在發射時已經鬆懈了力道,好好的能量球最後變成了能量噴嚏。因此,小天想要拜托小夜的森林蜥蜴教導它這個招式。
一邊圍觀能量噴嚏,一邊詢問了森林蜥蜴的意見後,小夜欣然同意了友人的提議。
草苗龜似乎很喜歡森林蜥蜴身上的青草香氣,訓練家發話後立刻慢悠悠地跟上了它的腳步。兩隻草屬性寶可夢行至訓練室一角,開始比比劃劃地交流能量球的心得體會。
而另外幾隻寶可夢則有截然不同的任務。
雖然寫下近期計劃書時參考了《招式運用36例》,在遊輪上的訓練菜單倒是和招式毫無關係——比起隨時都可以進行的招式訓練,“遊輪”這一難得一遇的地理條件才是這次訓練最大的對手。
對此,吃了暈船藥依舊覺得世界在旋轉的利歐路顫顫巍巍地舉起前爪,用微弱的叫聲表達了讚同:“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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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小夜:唔……(看著動作慢吞吞的草苗龜)(忍不住暗暗想起了與之十分神似的桐葉前輩)
小天:(淡定)我也覺得很像——隻是草苗龜的顏色淺了些。
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