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齊齊對著漆黑的神鳥舉起了手機。
急凍鳥:“####”(怒)
火焰鳥:“?”(笑)
急凍鳥:“……”
遠處的小夜聽不清人們在說什麼,隻被冰之神那副過於新穎的外形震得目瞪口呆。正當她想著是不是自己也應該拍個照留念,那隻高大得駭人的急凍鳥突然轉過頭,冷冷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剛和神鳥打過架的訓練家頓時一驚——不過,在她閃躲之前,一雙手從身後探來,猛地將她拽到了小巷裡。
“現在和它見麵還太早啦。”
小夜手捧滾落的小皮丘,略感意外地看向出現在身後的人。
“陽羽,卡爾?”
“晚上好,北鬥。”冰見家的年輕人笑道,“身體還好嗎?我們正打算去看你呢。”
紅發的少年也跟著揮揮手,頭頂嫩葉似的呆毛在風中搖擺,“又見麵啦。之前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打招呼……呃,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們?”
小夜望著麵前熟悉的朋友們……和他們身上厚度明顯隻是春秋款的衣服,忍不住道,“你們不冷嗎?”
陽羽恍然大悟,馬上拉開外套的拉鏈,向小夜展示了他衣服內側貼得滿滿當當的暖貼,“我有這個啦。”
冰火兩族世代關係密切,火焰之民時常來隔壁的風雪山做客,啟程前各自準備一箱暖寶寶已經成了慣例。
“我們冰見族人不太怕冷。”卡爾聳聳肩,指了指路邊跑過的一人,“你看。”
——至少他還像模像樣地披了件長外套,街上甚至有人穿著短袖到處亂跑。
“哎……那你們去烈焰穀會覺得很熱嗎?”
“當然。那時候就需要它啦。”
卡爾笑著拿出一枚看起來分外眼熟的球體。小夜打量著那顆經常會買給雪童子的冰係寶可夢專用環境降溫球……一時也隻能敬佩寶可夢聯盟科技發達,什麼奇形怪狀的要求都能滿足。
兩個少年相視一笑。正當他們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看到對麵的人一愣。
“陽羽,你之前說的冰見家族的朋友是指卡爾?”
“嗯,沒錯。”
陽羽不明就裡地點頭——隨即便看到冒險者的神情徐徐僵硬。
小夜還記得,卡爾幼時患過一場大病,因此失去了操控寒冰的能力,並為之痛苦不已。而陽羽也確實提到過,他在一場寶可夢對戰中曾經誤傷自己的朋友,強烈的愧疚感困擾了他許多年,甚至因此再也無法直視火焰。難道說……
眼見著紫發少女的表情石化得都快要掉渣,卡爾頓時明白了過來。
“不是不是——”他哭笑不得。
三人邊走邊聊,很快便將誤會說清。
事實上,卡爾口中的生病遠比那場對戰早得多,令陽羽耿耿於懷的意外隻是在少年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幾乎看不清的燒傷疤痕,對於爬山下海無所不為的南國小孩而言,這點小傷根本算不得什麼。
小夜將不正確又沒禮貌的猜測甩出腦海,忙不迭地向友人們道了歉。
“小夜,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陽羽看起來並不在意那一點小小的誤解,興高采烈地發起邀請,“附近正好有一家做甜點很好吃的飯店。”
“好啊,正好它們也餓了。”小夜舉起手中咕嚕嚕叫個不停的電氣小鼠。
“那我們……啊。”
紅發少年突然站住不動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不應該叫你的名字……?”
小夜:“……”
陽羽:“……”
兩人後知後覺地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向一臉無辜之色的卡爾。
作為“訓練家北鬥”,小夜在這座風雪山上從未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姓名。卡爾被兩人盯得也緊張起來,撓撓頭猶豫著說,“其實……我早就知道。”
“拜火節那天勇真給我發了視頻,裡麵叫到過北鬥你的名字好幾次——你放心,那個視頻我沒有給彆人看過。”
小夜:“……”
陽羽:“……”
千防萬防,沒想到輸在了起跑線上!?
冒險者隻感覺一腔緊張都泄了氣,隻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所以,那時您才會知道我有月之心?”
“算是吧。”銀發的少年笑著回答,“我雖然沒記清你的長相,但我認得這個。”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小夜被兜帽遮擋的鮮豔發飾。
“哎?”
小夜詫異地看向那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羽毛。而陽羽已經開口解釋道:“用五種深淺不一的紅色細線編織成發繩,再係上丹羽大人的羽毛——在我們族中這樣的發飾象征著‘被神明祝福的異鄉人’,目前世上隻有這一個喔。”
小夜:“……”
她對此深表感動,並默默取下了發繩。
以後作為“北鬥”出現時,還是不要戴著它了……
三人找到陽羽所說的那家飯店,和寶可夢們一起熱熱鬨鬨地吃了頓飯。直到此刻,看著紅發的人和銀發的人輕鬆笑談,小夜才終於篤定地意識到,那場岌岌可危的戰役確實已經迎來了最好的結局。
——無論是神鳥的隕落,還是冰與火的決裂,都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噩夢罷了。
閒談時,陽羽和卡爾向小夜細細講述了這一戰的全貌。
由於解除冰封的音波頻率被及時計算出來,族人們幾乎都毫發無傷——用卡爾的話來講,對姓冰見的人而言,被冰凍個幾小時還不如摔一跤來得危險。操控冰之巨象的信號來自裂穀深處河流中那四艘神秘黑船,早已由吉恩的寶可夢摧毀;而急凍鳥蘇醒後製造出的雪崩也完全被拓馬的超能力所化解,風雪山莊的所有人都安然無恙,還免費觀看了一場近距離的雪崩特效演出。
隻是可憐的拓馬由於太過高調,連上三個熱搜,已經被教授叫回學校繼續暑期實習,沒機會參加明天的慶功宴了。
晚飯過後,天色已暗。路燈取代了晚霞,將山莊映照得燈火通明。
三人沿著小徑行走,時不時和擦肩而過的熟人們打招呼。
曾經被冰封的人們都精神頭十足,果然如卡爾所說,根本不在乎那一點小小插曲。靖睦依舊是那副忙碌的樣子,隻簡單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遠去。而在夜幕將臨的山莊中,還有眾多結束了比賽的選手在四處閒逛。
街邊不少店鋪都售賣起了這一屆風雪戰役的周邊。選手們興致盎然地走街串巷,很快手裡便提滿了購物袋。在回到醫院的路上,小夜還看到了正苦惱著徽章應該買哪種顏色的伊川秀知。
她記得在冰之巨象剛剛出現時,這位敵對陣營的選手還站在她身旁,不禁好奇地詢問他後來去了哪裡——而倒黴的秀知根本不想回答,隻對著北鬥露出了一副“好氣但還是要努力保持微笑”的可憐表情。
稀薄的雲霧籠罩了天空,隻能從雲層之間的縫隙中勉強瞥見幾絲星光。
很快,年輕人們在醫院前停下腳步。
“雖然很想招待你去我家休息,但今晚還是先留在醫院吧?”卡爾道。
“我們明天見!千萬彆走得太早,醫生會生氣的。”陽羽一派認真地說。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在“厭惡醫院”這一點上達成了南國人之間的共識,望向小夜的目光中充滿同情與鼓勵。而關都人根本不介意睡在客房還是病房,頓時覺得一頭霧水,隻好胡亂點了點頭以示了解。
護士似乎都做好了傷患玩到半夜才歸家的心理準備,見小夜居然真的早早返回醫院,一時間激動得差點落淚。為此,她破天荒地允許訓練家在睡覺前玩一會手機,和朋友們聊聊天報個平安。
——此言一出,小夜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打開手機,果不其然見到消息提示緊隨開機動畫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淹沒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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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陽羽:對不起,我是不是不應該叫你的名字……?
小夜:……
卡爾:拜火節那天勇真給我發了視頻,裡麵叫到過北鬥你的名字好幾次。
小夜:……
陽羽:在我們族中這樣的發飾象征著“被神明承認的異鄉人”,目前世上隻有這一個喔。
小夜:……
小夜: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即使置身於危險之中,我也能保護好自己的頭部、脖頸等脆弱部位——那麼,明明大腦和喉嚨都沒有受傷,為什麼每次傷愈醒來,我的台詞裡都充滿了省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