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黑漆漆的山洞裡待著,爹不詳,娘不知,全身上下唯一帶著的東西就是她腰上拴著的那塊兒刻著“糖糖”兩個字的玉牌。
她不識字,“糖糖”這兩個字還是馮平哥哥告訴她的。
大約……就是她的名字。
“馮平鍋鍋這個不靠譜的鍋鍋。”糖糖第二十二次碎碎念的時候,終於站在了尚書府門口。
她舉起手中的黃紙和門匾上的字比了比,一模一樣。
沒錯,就是這家。
糖糖手腳並用爬上了尚書府的台階。
守門的門子正在打瞌睡,頭一點,猛然驚醒過來,就看到一個剛到他大腿的小丫頭站在麵前。
“大鍋鍋,窩可以進去嗎?”
小不點兒皮膚白裡透紅,嬰兒肥的臉頰嘟嘟的,長而黑的睫毛像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
藕節似的手攥著小背簍的帶子,頭發鬆鬆地挽起,有些淩亂,嬌憨可愛。
八尺高的壯漢瞌睡蟲立馬被趕跑了,仔細打量了下糖糖,小奶團子穿著粗布衣裳和布鞋,那布鞋上還有幾個補丁。
門子打了個哈欠,“小丫頭,要是沒飯吃,城東那裡有施粥的,這裡是尚書府,你找錯
地方了。”
糖糖眨巴眨巴大眼睛,又努力抬起頭看看門匾上的三個字,“可是大鍋鍋,這裡是窩家,窩叫糖糖,今年兩歲半,這是窩的信物。”
壯漢接過小家夥遞過來的玉牌,仔細瞧了瞧,確實是尚書府的玉牌沒錯,尚書府幾個公子人手一個。
糖糖……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壯漢猛然瞪大眼睛。
這不是得了天花,已經死了一年的大小姐——林錦棠嗎?
他這是……見鬼了?!!
不對啊,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壯漢在尚書府做了五年的門子,已經是老人手了,尚書府的大小姐林錦棠,他也是見過無數次的。
他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麵前的小丫頭和一年前的大小姐,倒是長得相差無幾。
可能嗎?絕對不可能!大小姐早被一把火燒了,屍骨無存。
所以這個小丫頭,一定是假冒的。
天底下諸多奇事,長得相像也不是沒有可能,壯漢打定主意,將手一抄,“小騙子,不管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塊玉佩,我勸你乖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大小姐已經死了,要冒充,也要打聽打聽情況再說。”
馮平哥哥明明說她就是尚書府的大小姐,怎麼會死了呢?
不過她醒來的時候,全身長滿了天花,還發著高燒,確實快死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就好了呀。
糖糖將黃紙往兜裡一揣,兩隻小手搓了搓衣角,“大鍋鍋,窩不是小騙子,這塊玉佩就是窩的,窩爹是林潮眠,窩娘是雲棠溪。”
“嘿!小騙子,你還越說越離譜了,趕緊走,否則彆怪我不客氣!”壯漢作勢要趕她走。
卻被一隻軟乎乎的小手拉住了衣角,“大鍋鍋,你就讓窩進去吧,你讓窩進去,窩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