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容雪當真買過秦羅散,那是得好好查查。”
林老夫人一口氣堵在胸間,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雲棠溪將此事和她扯了起來,不查,倒像是她辜負了雲棠溪的一片好心。
林老夫人瞪了容雪一眼,買個藥都沒察覺到被人發現了,看她機靈才派她去的,沒想到如此蠢笨。
她籌謀許久的計劃這下全泡湯了。
容雪驚恐萬分,她明明做得小心翼翼,為何會被發現?
“母親,容雪若是藏了禍心,今兒個敢毒害我,明兒個還不知道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她還說此事是母親吩咐她做的,分明是要陷母親於不義,容雪與母親朝夕相伴,為了母親的安危,兒媳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雲棠溪句句都在為林老夫人考慮,“青荷,去請大夫。”
眼看著青荷就要走出小廚房,林老夫人急忙叫住她,“等等!”
林老夫人繃緊臉,抬手一巴掌扇在容雪臉上,“賤婢!枉我平日裡如此看重你,你竟存了這樣歹毒的心思!還往我身上潑臟水,看來,我是留不得你了。”
林老夫人使了十二分的力氣,容雪耳朵被打得嗡嗡作響,明白老夫人是要舍棄她,亦是要給她台階下。
忙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夫人饒命,是奴婢一時間鬼迷心竅,嫉妒夫人,才生了毒害夫人的心思。”
“棠溪,此事我絕不會姑息,現在就將這兩個賤婢趕出府去。”林老夫人說得咬牙切齒,仿佛恨極了容雪。
雲棠溪鎮定自若,“母親,毒殺主母,按律,需查明證據,移交官府處置,兒媳覺得,應報官。”
方才一口一個冤枉,現下聽見她要請大夫,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滿心以為抓住容雪,婆母便會站在她這邊,還她公道。
婆母,竟然在包庇容雪。
雲棠溪的心猶如被浸在冰水裡,涼了半截。
“夫人,你怎能如此狠心,報了官我就沒命了,你這是要我去死!”容雪咬緊下唇,猛得抬起頭,淚珠兒串串滾落。
“放肆,你竟敢這般跟夫人說話!”青荷聽得火大,抬手就給了容雪一記響亮的耳光。
兩個巴掌印在容雪臉上倒顯得極為對稱。
“雲棠溪,你是如何管教下人的?半點規矩都沒有!”林老夫人血液蹭蹭往腦袋上湧。
往日雲棠溪對她有求必應,從不頂嘴,今日這是吃錯藥了?
雲棠溪眸光驟冷,“母親,容雪出言不遜,自然該打,何況容雪是二等丫鬟,青荷是一等,何處沒有規矩?青荷還是打得輕了些,若是兒媳出手,可不隻一個耳光。”
林老夫人氣得鼻孔冒煙,“容雪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你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非要置她於死地嗎?”
“母親,我隻說要報官,容雪謀殺未遂,頂多判個流放。”雲棠溪忽然覺得身心疲憊,“今日若是青荷沒有發現容雪下毒的事,那死的就是我。”
林老夫人一噎,悻悻道,“你不是還沒死嗎?”
“是啊,我命大。”雲棠溪聲音帶了幾分沙啞,“那便按母親說的辦,我累了,壽宴我也操辦了十年,是時候換個人了,母親還是另擇高明。”
林老夫人立馬急了眼,“雲棠溪,你什麼意思!你怎能這般不負責任,說撂挑子就撂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