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紛紛鼓掌,掌聲雷動。
像是一場慶功宴一樣,氣氛熱鬨,氛圍熱烈。
樓下。
三百個工人,大熱天的,穿著厚布料的工裝,雖然才是早晨,已經熱得頭上出汗。
聽到樓上的掌上。
一個個迷茫的看著樓上。
乾了多年的廠子倒閉了,人心惶惶,唯恐裁員。
張浩蹲在地上,有些絕望。
旁邊工友劉洪濤歎口氣:“鼓掌,鼓掌他戈壁,老子工作都快丟了。
這幫王八羔子,還鼓掌。
好好的製藥公司,乾得倒閉了,他們還有臉鼓掌!”
張浩臉上露出沮喪的表情:“我感覺人家接管工廠之後,第一項就是裁員。
我一直提議減少不作為的領導,精簡機構,得罪了領導,估計我是第一個被裁員的。”
劉洪濤看了張浩一眼,微微搖頭:“你啊,全廠裡的人都知道,領導太多,吃閒飯的人太多。
都沒人敢提出來,精簡機構。
因為他們都是靠關係進來的,不是某局的外甥,就是某街道乾部的小舅子。
甚至供電局咱們這個片區的小組長,都把他小姨子塞進了咱們廠的領導層。
那些人都是有背景的。
把咱們這些下苦力的工人,全部裁完,他們也不會失業的。”
張浩忍不住罵道:“我他媽就想不明白了。
乾活的都裁完了,留下這些什麼都不做的。
靠什麼吃飯?”
劉洪濤笑了:“他們吃西北風……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就不笑了,過過嘴癮挺解恨。
但現實……自己沒了工作,怎麼辦?
張浩站起身:“我準備找新來的領導,說說以前的事情。
你敢不敢去?”
劉洪濤皺起眉頭:“新領導來了,也不敢得罪他們。
私營的廠也不行,得罪了供電局,三天兩頭地停電。
得罪了衛生局,三天兩頭地檢查衛生。
得罪了供水公司,三天兩頭地斷水,甚至得罪了街道辦,人家都會找麻煩。
最終倒黴的還是咱們。
彆惹麻煩了!”
張浩眼神堅定:“反正我得罪了領導,估計也要被第一批裁掉。
我豁出去了。”
藥廠大門打開。
一輛汽車開了進來。
張浩看見車過來,徑直迎著走上去。
葉長青正在找停車位,見前麵有人迎著走上來,趕緊停下車。
下了車,見張浩穿著工服,問道:“你攔車有事?”
張浩點點頭:“我有重要的事情。”
葉長青往前走了兩步:“有事你跟我說吧。”
張浩搖搖頭:“我不跟司機談,我跟來的新領導談。”
葉長青碰了一鼻子灰,人家說得也沒錯,他就是司機,今天代表豐年集團的是劉玉婷。
劉玉婷解決不了,他在出麵。
他笑著道:“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把新來的領導叫來。”
劉玉婷坐在車裡,隱隱約約聽到了對話,她從車上下來,走到張浩跟前:“你找我有事?”
張浩上下打量劉玉婷,見人長得漂亮,身材火爆,衣服一看就很值錢。
估摸著應該是老板,覺得找對了人:“我想提一個意見。
秦河製藥廠,結構臃腫,養了一幫子蛀蟲。
想要這個廠子存活下去,必須裁掉秦河製藥廠百分之九十的領導。”
劉玉婷聽得都驚呆了:“你是……什麼部門的領導?”
張浩被問得有些沮喪,以前他提過這樣的意見,結果人家問他是什麼領導。
然後他說是工人,他就被羞辱了一番。
被轟了出來。
這一幕,像是曆史重演,他有些失望:“我什麼領導也不是,就是一名普通的員工。”
劉玉婷看著張浩,眼中多了一絲敬意:“作為普通員工,你能提意見,證明你關心這個廠子。
但你提的建議也太離譜了。
我不可能采納的,感謝你的提議,但太不切實際了。
希望下次考慮清楚再提建議。”
張浩聽得氣憤:“說話挺有禮貌,但……你們果然和前麵是一丘之貉,這種廠子換老板。
一樣倒閉!
不要等著被開除!
老子現在不乾了!”
葉長青也覺得這個意見,太過荒唐了。
他雖然沒有開過工廠,更沒有在國營單位待過,但他開過公司。
五百人的機構,最少需要兩個廠長,兩個財務,一個後勤,四個抓生產的,一個人事,一個抓安保的。
最少也要十個領導。
裁掉百分之九十,就剩下領導一個光杆司令。
白班和夜班都倒不開,怎麼領導?
可是見這位要辭職,趕緊拉住:“你怎麼生氣了,估計廠裡也就是個領導。
裁員百分之九十,就剩一個廠長。
他若是生病住院,廠裡豈不是群龍無首,你這個意見太不靠譜。”
張浩見司機這麼說,眼中露出一抹看傻子一樣的表情:“就剩下一個廠長?
你說的什麼胡話,全廠五百員工。
二百個領導,一百九十個生病。
還有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