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說了出來。
其實這些話不是說給馬為仁聽的,也不是說給葉長青聽的。
他是說給所以馬家莊村民聽的。
就在這時候,錢程和楊無霜回來了,他們看到家裡的情況,一頭霧水。
葉長青見兩個人回來,招了招手,讓兩個人上來幫忙。
三個男人,加上一個身嬌力弱的女人,勉勉強強把棺材抬上了三輪車。
馬為仁抱著遺像,走在前麵。
錢程和楊無霜跟在身邊,葉長青開著三輪車往外走。
隻有四個人的葬禮,顯得淒涼而落寞。
圍觀的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讓開一條路,目送一行人往外走。
張傳祿衝著兩個挖掘機司機吼道:“你們看什麼,人家死了爹,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拆了他家的廚房!
快!
誰他媽的得罪我張傳祿,我就拆了他的家!”
想到孫子和女兒還在殯儀館的冰棺中,他的恨意上湧,不拆了馬為仁的家。
他感覺心中的恨意難消。
兩個司機見狀,調轉車頭,開到廚房跟前,操縱著挖掘機的打
鐵鏟落下。
頓時房頂破開,煙塵蕩起,磚瓦劈裡啪啦地落下。
葉長青看到這一幕,踩住了刹車
馬為仁喊了一句:“哥,求你了,忍住,先下葬。
回來再說!”
葉長青挑了挑眉:“家呢?”
馬為仁咬了咬牙:“不要了,我隻要我爸爸入土為安!”
眼中流著淚水,抱著遺像哭泣。
淚水落在遺像上,正巧落在了馬向福的眼角。
看上去,就像是馬向福死後的遺像在哭泣。
葉長青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廢墟中抽煙的張傳祿:“我會給他一個報應的!”
說完腳下一踩油門。
三輪車發出突突突的聲音,慢慢前行。
二十分鐘後,到了墓地。
葉長青看著兩米的深坑,有些發愁,突然看到遠處幾個人往這邊跑了過來。
跑在最前麵的竟然是金喇叭。
距離還有十幾米遠,金喇叭就開始喊:“彆急著下葬,要根據方位下葬,頭枕山,腳踏川,下有河水,龍出行必帶水……等我來了指揮。”
葉長青聽得迷糊,不知道什麼頭枕山,腳踏川,更想不明白龍出行必帶水,跟下葬有什麼關係。
但他還是很高興,畢竟金喇叭來幫忙了。
估計是避過了張傳祿來的。
金喇叭後麵還有幾個人跟著跑,看起來是來幫忙的。
來了幫手,就用不上楊無霜了,她遠遠地站著。
馬為仁跪在地上,抱著頭像,看著棺材眼淚像是止不住一樣地流淌。
錢程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一旁直搓手。
金喇叭指揮著葉長青和其他幾個漢子,一起把棺材落入墓坑,然後幫著封墓填土。
豎立好石碑。
金喇叭又讓燒掉僅有的兩個花圈和幾個紮紙。
做完了一切,見馬為仁還跪在地上,他上前伸手拉住胳膊,試著拽起來:“節哀順變,起來吧!”
馬為仁從金喇叭手裡抽出胳膊,跪在地上,莊重磕了三個頭:“爸,安息吧!
不要著急,我先回家一趟,也許我馬上去見你了!”
金喇叭聽得心驚肉跳,他自然知道馬為仁說這話意思。
張傳祿帶著人在馬為仁家拆房子。
原本覺得馬為仁能忍。
以為這事過去了,沒想到這家夥憋個大的。
這是不惜身死去地下見馬向福,也要搞死張傳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