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說不清。”李珊珊也不想說。
“那我不問了。”體育委員趙九龍長得人高馬大,其實很細心,為人溫和,也不是特彆愛追根究底的人。
其他同學就七嘴八舌了。
李珊喊沒有一點不耐煩,挑著撿著回答一些問題。
傍晚,運動會閉幕儀式結束,她竄得比誰都快。
王教練特意來找她,愣是隻看到一抹殘影,再次打電話向趙局長求助,“她的體質特彆特彆好,不說服她練短跑,我會後悔一輩子。您想啊,沒經過專業訓練,沒穿專業運動服和專業跑鞋,連槐花高中操場上的跑道都不專業,鋪的全是煤渣,在
這種情況下她能跑11秒88,要是換上專業設備在專業跑道上進行比賽,成績得有多驚人?”
越想越覺得李珊珊大有進步空間。
趙局長想了想,“你彆急,我明天親自找她,以利誘之。”
李珊珊晚上卻做了一個夢。
她夢回前世,看到自己嫁給周聿麒後第一次參加上流社會舉行的遊艇派對,主角是船王的孫女,典型的富三代,出身好、嫁得好,風光無限。
李珊珊懷孕容易疲憊,周聿麒給她找個風景很好的位置坐下休息,自己去給她拿吃的。
有個沒在婚禮上見過的千金過來就跟李珊珊說:“你誰啊?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在香港,座位是要論資排輩的。”
雖然周聿麒很快就回來,那個女人也被趕出派對,但李珊珊仍覺得羞憤難言。
她第一次知道香港豪門有這樣的潛規則。
香港豪門中的女人地位取決於父親、丈夫、父親、丈夫的資產在男人中排老幾,她在女人中的位置就排老幾。
儘管李珊珊後來在貴婦天團中的位置穩占中心,她還是不能忘記那天的難堪。
外麵傳來一聲驚雷,李珊珊猛地睜開眼。
是夢。
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李珊珊坐起身,拿起放在床頭的保溫杯喝口水,心裡已有了決定。
她擁有新的人生了,她要靠自己,不要靠男人。
在和周聿麒的婚姻中,周聿麒太強而她太弱,一直是她仰望周聿麒,而所謂的香港豪門名流誰都可以瞧不起她。
表麵裝得再好,藏不住骨子裡的蔑視。
不就是因為兩人出身、年齡、地位、財富有巨大差距嗎?人人都有理由說三道四。
跑就跑,拚個世界冠軍回來。
錢她要賺,世界冠軍她也要當。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她要被彆人仰望,而不是她仰望彆人!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早起出門,貴如油的春雨沒有停歇,帶來一股料峭之意。
沒等李珊珊給王教練和李校長等人回話,趙局長就找來了,把正在早讀的她叫到校長辦公室,“珊珊,咱們好好聊聊。’
“聊什麼呀?”李珊珊假裝不明白他的來意。
嗯,三顧茅廬請來的諸葛亮比自己送上門的毛遂更容易得到重視,她得緩一緩,不能急著表露出自己的決定。
趙局長開門見山地說:“王教練說你很有短跑天賦。
李珊珊嗯了一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趙局長好奇地問道:“以前就沒人發覺你的天賦嗎?”
“沒有啊,我以前在村裡讀小學、在鎮上讀初中,後來被槐花高中錄取,從來沒人因為我跑得快就說我有短跑天賦。”主要是李珊珊沒參加過運動會,上體育課也都是跟著大部隊一起繞著操場跑幾圈,前麵有人帶隊,沒有刻意衝刺。
趙局長點點頭,“王教練想招你進市田徑隊,你怎麼想的?”
“沒有太多的想法。”什麼國家榮譽根本打動不了李珊珊,她看重的是能不能上清華北大,能不能踏進人民大會堂,能不能見到大領導。
有助於社會地位的提升。
光靠做生意,做不到這一點。
趙局長換了個話題,“你網吧的生意很好,幾乎天天爆滿,夜裡都座無虛席,按照收費標準一算,你的生意又要招人眼紅了。”
日收十萬出頭,扣除網費,淨賺大幾萬。
雖不及外貿尾貨,但卻是一門長長久久的生意。
外貿尾貨是有貨才能賺,沒貨乾瞪眼。
李珊珊聽了趙局長的話,心裡打個激靈,“不會吧?趙局長,咱們鳳城的領導們那麼英明偉大,怎能讓我們網吧這樣的納稅大戶處於擔驚受怕中呢?就跟那外貿尾貨生意似的,任何人都可以開網吧,我沒有意見,但惡意競爭就很討厭了。”
“我就隨口一說,短期內沒人會和你搶生意。”趙局長說的是實話,“不過未來無法保證,畢竟你賺了錢,彆人自然看在眼裡。”
李珊珊鬱悶不已,“太可惡了吧!”
“你要是參加田徑運動會,全市的全省的全國的全亞洲的全世界的,成功拿到獎牌,彆說我,就是路書記都得為你的生意保駕護航。”趙局長太明白怎麼說動李珊珊了,“而且我可以幫你牽線找個更大的店麵,再開一家網吧。”
相對鳳城人口來說,一家隻能允許百多人上網的網吧實在太小了。
李珊珊瞪大眼,“更大是多大?”
她早就想再開一家網吧了,隻是忙於上學,沒時間找店麵。
趙局長比了個手勢,“總共八百平。在鳳城市中心地段,上下兩層,一層四百平,距離榮華廣場不遠,鳳城大學也在附近,周圍還有很多家屬院,多數是機關單位所有,地理位置比你這家網吧更優越。”
李珊珊的眼睛越來越亮。
心動了,怎麼辦?
趙局長得意地笑了笑,就知道說虛的沒用,得拿出實在的利益,“你覺得怎麼樣?”
“隻要我練短跑,您就給我牽線?”至於免費什麼的,李珊珊想都沒想,能租下來或者能買下來對她來說就是運氣。
趙局長輕咳一聲,“加入市田徑隊,拿到重要的比賽成績。
“什麼樣的成績?彆說是什麼世錦賽奧運會的金牌。”李珊珊自問做不到。
李珊珊沒正式參賽,光靠王教練說的,趙局長沒有那麼大的妄想,“隻要你拿到省田徑運動會女子100米短跑的金牌,我就幫你談下那家店麵的租賃問題,但租金自負,我可幫不了你。”
店麵是他一個學生的,他隻能牽個線。
李珊珊點頭,“這就夠了。”
白得的東西是糖中藏刀,她也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