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為何,迪亞茲看著死守在古堡城門口的弗格斯,心中浮現出了強烈的不安。
而很快的,他心中的不安,就變成了現實。
“嗷嗚!”
迪亞茲轉過頭,隻見一聲狼嚎突然在小鎮中出現。
而後一頭白色狼人以驚人的速度在小鎮建築中穿行,並很快的找到了位小鎮中央的茱蒂絲。
對於這頭白狼,迪亞茲並不陌生。
因為他正是第一日對自己惡語相向的管家傑特。
望著拖住茱蒂絲的白狼人傑特,以及拖住竊魂者大軍的弗格斯。
迪亞茲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一切。
‘錯不了,那把除弗格斯外所有人藏起來的人,就是莉莉莎這對來自王都的神秘主仆!’
...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
“弗格斯先生,我給您的第二個選擇,便是由您來擋住來自竊魂者們的襲擊,為我創造出破開聖餐帷幕的寶貴時間。”
“如此,我才能讓被聖餐帷幕限製的凡人,離開這片被紅月籠罩的封禁之地。”
“而之所以讓您一人獨自承擔這近乎是必死的任務,是因為傑特需要攔住聖餐會的那名假魔女,我則是需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對‘月神的祈禱’中。”
“在這個過程中,我必須全神貫注,且不能有半點的分心,因為隻有如此,我才能讓月神的目光注視到這裡,並借用月光給眾人指出一條離開帷幕的路。”
“而我的這個月神儀式還必須是在宴會開始時才能舉行,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那假魔女對宴會的控製,才會降低到最低點。”
“因為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是以食客的身份加入宴會,而不是宴會的幕後組織者。”
說著,莉莉莎就豎起一根手指,無比認真的說:“一個小時,弗格斯先生你需要在宴會開始後,堅持最少一個小時的時間。”
“隻要你能撐住一個小時,那我就有絕對的把握能破開帷幕,讓月神的光照入這裡。”
“而你不用擔心這一個小時中,其他人會受到來自竊魂者的威脅,因為我會帶著他們進入到帷幕邊緣,並提前布下能屏蔽竊魂者感知的驅魂粉末。”
“但這粉末的效果你清楚,它隻能欺騙視力不佳的竊魂者,騙不了有著良好視野的迪亞茲和聖餐會的假魔女。”
“並且無論這個計劃成功與否,傑特都會在危險出現的第一時間,帶我離開這處危險之地。”
“請你能原諒我們的膽怯,弗格斯先生,因為這已經是我們能為你所做的,最大程度的冒險了。”
“所以,你確定要選擇這一條不一定能看到結果,且注定充滿死亡的道路嗎,弗格斯先生。”
一條是必定能保全自己的穩妥之路。
一條是不僅難以看到結果,且幾乎是注定了自己死亡的道路。
倘若從理智的角度出發,這第一個選擇對於弗格斯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但弗格斯不知想到了什麼,笑著說:“莉莉莎小姐,我記得你剛剛說過對我的保護,乃是萊茵那孩子在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下,與你私下裡所做的交易對吧?”
莉莉莎點了點頭,示意這確實是自己回到古堡的唯一理由。
而得到這個答案,弗格斯笑的更開心了。
“真符合萊茵那孩子善良的性格啊,因為也隻有他這樣善良的人,才會用犧牲自己利益的方式,來換取對彆人的幫助。”
“不過你必須承認,能在絕望時得到這樣的幫助,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但我既然已經承蒙過這樣的一次幸運,那就不該再奢求更多了。”
“莉莉莎小姐,你可知在萊茵與你完成交易前,他其實也曾與我完成過一次不算交易的交易,而你知道這個交易的內容是什麼嗎?”
莉莉莎搖了搖頭,並對此展現出了好奇。
弗格斯清了清嗓子,然後用他那粗獷的聲線,拙劣的模仿起萊茵當時對他說過的話。
“弗格斯先生,這個要求很簡單,那就是我希望您能記住此刻心中的悔恨,並在未來某個可能出現的類似情況中,想起自己曾經所承受的生命之重,從而做出一個讓自己無悔的決定”
說罷,弗格斯恢複了自己的聲線,並一臉感慨的說:“莉莉莎小姐,我很確定我已經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並確定我不想再繼續感受。”
“因為當時那份重量不僅徹底壓垮了我,還讓我如野狗一般逃到了這裡,並終日處於悔恨之中。”
“而既然眼下有個類似的情況再次出現,那這一次的我必須做出一個和當初截然不同的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注定通向深淵。”
“不過就算是深淵又如何?反正現在的我也是一條野狗了,那不如就讓我這條野狗發揮其最後的價值吧。”
“畢竟野狗不需要墓碑,隻需要狂奔到腐爛就好了,不是嗎?”
弗格斯的語氣很輕鬆,輕鬆到就好像隻是在說什麼玩笑話一樣。
但莉莉莎很確定,弗格斯不是在開玩笑。
想到這,莉莉莎罕見的用嚴厲的語氣說:“弗格斯先生,你不是野狗,你是一名騎士,一名真正的騎士。”
望著一臉嚴肅訓斥自己的莉莉莎,弗格斯愣了片刻後,笑著說:“那就多謝莉莉莎小姐你的誇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