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月楚臨因這話久久沒有回神,神情仿若木刻石雕般僵住。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她可是受了鞭刑?現下在何處,我去看看她。”

他轉身便往明泊院走,隻是尚未邁出一步,就被一把利刃擋住去路。

月楚臨垂眸,視線落在那寒芒流轉的劍上。

再一瞥,掃向左側持劍的月郤。

“阿郤,”他的語氣仍舊平和,“此為何意?”

月郤道:“綏綏現下不想看見兄長,還請兄長先把話說清楚,也不至於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

月楚臨輕聲問他:“你要為兄說何話?”

“兄長勿怪郤今日冒犯,但若得不到答複,劍不歸鞘。”月郤斜睨著他,“為何要任由那月畢遠行凶害人?”

月楚臨卻說:“我這些時日都在府外,不知府中事。”

“以前呢?”

月郤忽道。

“已不是第一回了,那月畢遠何事都要推諉。我斥他不懂規矩,想要換我第三院的人來,兄長便說府中事務調度不是兒戲,容不得今日來明日去。好,我讓他在這兒待著,左右偷懶耍滑了些,弄不出什麼大麻煩。

“但他是如何做的?且不論這回的事——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個侍衛,不知在背地裡排貶過問星多少回,哪怕多次提醒,還是不見悔改,更弄得滿府都在說她鬼不鬼妖不妖。上次薛家來月府,還被我逮著好幾個背地裡說長道短的人,險些被薛家人知道問星的存在。

“再說回這次的事,若非有兄長授意縱容,他不過一個管事的,如何敢對綏綏出手?”

他一口氣將心中不快吐露得乾淨,月楚臨耐心聽著。

等他說完,他才道:“你應當知曉,府中事務太多,難以事事照看。”

手中劍又抵近一寸,幾乎要割破他的衣袍。

“兄長何故拿這話搪塞我。”月郤稍頓,決計與他挑明到底,“事務繁重並非緣由,恕郤難以接受。”

月楚臨正欲開口,餘光卻瞥見了地麵的影子。

眼下太陽西斜,日落在即。

明月將出。

他的影子落在月郤身後的地麵上。是以月郤瞧不見,他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人影被斜照的太陽拉長,他沒動,影子卻隱有些扭曲變形。

若非看得仔細,根本瞧不出來。

月楚臨微動手指,打出一道妖力,擊開擋在身前的劍刃。

劍刃錚響,又消失在四起的暮色之中。

月郤惱擰起眉。

但不等他發作,月楚臨便話鋒一轉,問道:“寒嶺門印帶回來了嗎?”

月郤稍怔。

寒嶺山一帶是月家地盤,而寒嶺門印則是月家掌事的標誌,本由月楚臨保管。但這回他去嶺山派議事,便將門印給了他。

“在身上。”他道。

月楚臨抬手,一字沒說,態度卻明顯——

讓他交出寒嶺門印。

月郤沒動。

幾息過後,月楚臨明了。

“阿郤,()”他垂手,篤定道,你在懷疑為兄。()”

月郤也毫無退讓之意:“眼下是不得不。”

見他不願交出寒嶺門印,月楚臨還想說些什麼。

卻見地麵的影子開始自個兒動了起來——那影子右手稍動,緩慢拔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刃尖,恰好對準了月郤的影子。

月楚臨收回視線,手下意識往身後藏去。

“你再好好想一想,嶺山派事務並非兒戲。”他轉過身,“我明日再來看她。”

月郤攥緊劍,對著他的背影道:“兄長有何事不能與我說?為何總信不過我!”

月楚臨稍頓,但並未應聲,提步便走。

*

明泊院。

吃完了那片蓮花瓣,奚昭隻覺渾身氣脈都通暢許多。

她本打算去花房逛一趟,但剛出門就停下了。

她往右看去——

施白樹一動不動地守在門外,麵若冰霜,連氣息都不大明顯。

……

奚昭一手還扶著門,試探著開口:“那個……你在這兒做什麼?”

施白樹一聲不吭,眼珠子都沒見轉一下。

沒聽見嗎?

奚昭又抬起手,在她麵前揮了兩下。

“你在這兒做什麼,是有什麼事找我嗎?——可聽得見?”

施白樹還是不應聲。

奚昭收回手。

還真是這樣。

秋木之前就提醒過她,說是施白樹的性格有些古怪。平時不說話,也不愛理人。

她想了想,猜到施白樹多半是在儘侍衛的指責,才守在外麵。

由是道:“我這兒不用守的,也沒什麼危險。”

等了會兒,施白樹並無反應。

行吧……

奚昭往左走了兩步,打算跟她麵對著麵說話。

但剛走到她麵前,施白樹便也跟著動了兩步,仍舊擋在她身側。

奚昭:?

她又挪了挪。

施白樹便也跟著動。

奚昭再挪。

她再動。

如此走了好幾回,兩人都快走到院子裡去了,奚昭還是站不到她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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